北殇沉默片刻,冷冷言道:“是又如何?”
洛承央有些不知所措。从北殇这番冷淡的言语之中,他便感觉到浓浓的火药味,眼瞅着北殇的脸沉了下来,他又悄声言道:“大皇子,忧心这么久了,为何还不去瞧瞧?陌姑娘看样子还安好?”
北殇忽然咧嘴冷笑,酸涩言道:“师傅、云裳和师叔们还无消息,那能顾及其他!”
洛承央摇了摇头,拍拍北殇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言道:“越是珍贵的越要去争取!我且看好你!既然陌姑娘无碍,想必剑阁之人也无性命之忧,我且先去探探情况。”说完,他便疾步奔向南浔。
虽然洛承央眼见陌小苏与南浔尚且安好,可他心中仍旧感觉不安,毕竟皇陵之下险象环生,若想活命真是比登天还难,恐怕只有见了活人才能心安呢。就在他奔出三步之远,忽又听得一声鞭啸之声。
眨眼间,南浔已跃过洛承央,揽腰将陌小苏送至北殇跟前。
只见南浔满身尘灰,破烂的衣衫已被血迹和灰烬裹成了茧状,裸露的皮肤之上布满了暗红色的伤痕,让人看得触目惊心。喘息间,他的身子微微颤抖着,气息不稳,似乎伤得不轻。若是换成凡俗之人的身板,恐怕早就死了千百回。
北殇被这神鞭之力所震惊,不由得倒退一步。待他略显尴尬地站稳之后,才不喜不惊地说道:“剑阁之人可都安好?”
北殇言不由衷。望着陌小苏那番虚弱无力之态,心疼至极。可是,此刻她却依偎在南浔怀中,让他不知如何做才好。只得压抑住内心的冲动,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故作镇定地冷冷地望着,似乎这二人与他只是初识之人。
“前辈恐怕......”陌小苏将头靠在南浔的肩上,面如白纸,微微抬起眼帘望了望北殇,哆嗦着青灰色的嘴唇吃力地言道。待她喘息一声,又急切地说道:“快去救救牧姑娘!”
“师傅如何?可有性命之忧?”北殇急切地说道!
“云裳呢?为何不见其踪影?”洛承央的脑袋像被击中似的,猛得闪了闪,大声惊呼道。
“牧姑娘暂无性命之忧!”南浔扬手收回神鞭,忽然开口说道。清冽的眼神冷冷地望着北殇,说话间,已将陌小苏推至北殇身旁,仍旧面目表情地冷冷言道:“六师妹就交给你了,照顾好她!”
北殇楞了楞,感觉到陌小苏的眼光正盯着他,忽觉浑身僵硬,不知如何是好。只得挺直身板,目不斜视地望着南浔,木然言道:“多谢!”
“既为同门,又为何如此见外。”南浔凌冽的眼神瞧了瞧北殇,又冷冷言道。
“这番说来,着实有愧!以我这般儿戏之态怎堪登大雅之堂!更不能与师兄你相提并论。”说完,北殇长叹一息又说道:“如今剑阁之人仍身陷绝境,既然师兄能破土而出,作为师弟怎能不尽我所能,挽救剑阁于水火之中!”说完,北殇便拂袖握剑,甩开陌小苏,往大坑处奔去。
“使不得!”洛承央疾步奔回,将北殇拦住,随后又示意他身后的数十位将士紧跟北殇。若是北殇有个三长两短,圣天皇还不得将他的脑袋搬了家。
不过,洛承央也着实觉得自己的眼力劲不够,与北殇相处这么些年竟未发现这小子有帝王之相。不仅如此,还常常伙同云裳一起欺负他。幸好他不记仇,若不然早就公报私仇了!
“都别拦着我!”北殇气势汹汹,甩开洛承央的手,执意往大坑奔去。
陌小苏见状,心知北殇的倔脾气又上了头,慌忙疾步上前,拽住北殇的胳膊,喘息着说道:“虽说国师已死,不过皇陵之下却面临坍塌之险。若此刻贸然前去,只怕是白白送了性命!”
北殇忽觉胳膊一阵冰凉,侧脸瞧之,果真是陌小苏那双纤细的手正紧紧地拽住他。正犹豫之际,忽听南浔冷冷言道:“前辈已是凶多吉少!若你贸然入了皇陵,恐怕也是徒增一具尸首罢了!且安心在此等候!”说完,便扬起长鞭,洒脱转身,往大坑走去。
“你......”北殇只觉南浔的言语如一根根尖刺扎入他的心尖,虽痛彻,却毫无反驳之理。谁让他这般无能耐,连至亲至爱之人都保护不了。那一瞬间,他忽觉天被捅了一个窟窿似的,似乎有所领悟,也似乎明确了他从未想透彻之事。
“你已身负重伤,为何还去?”陌小苏望着南浔消瘦的背影,艰难地言道。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南浔仰首挺立,阔步向前,并未回头。
洛承央见状,疾步跟紧南浔,谨慎地问道:“那国师果真已死......”
“已死!”南浔淡淡回应。话音刚落,他便飞身而起,跃入大坑之中。
四周鸦雀无声!
众将士愣在原地,如石像般怔怔地望着南浔的身影消失在浓雾之中!半晌过后,才异口同声地惊呼道:“大侠,好身手!”言语间,饱含激动与敬仰之情。
“国师已死,快搭悬梯,入坑底救人!”洛承央激动得高声疾呼道。国师死了!国师真的死了!这下,他再也不忧心家父为求长生不老药而任由国师摆布,祸国殃民,与圣上背道而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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