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敬亭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只剩下一种病态的苍白。他喉结滚动了一下，试图开口，却只发出了“嗬嗬”的、如同漏风箱般的声音。那双原本锐利如刀的眼睛里，第一次露出了惊骇和一丝难以置信的恐慌。“你…你们…”他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但嘶哑干涩，失去了刚才的嚣张气焰，“你们…胡说八道！血口喷人！二十多年前的陈芝麻烂谷子，你们从哪个垃圾堆里刨出来的？！”
那抽烟的官员慢条斯理地将烟蒂摁灭在桌上的烟灰缸里，烟雾似乎也随之沉寂下来。“赵老爷，是不是胡说，你心里比谁都清楚。锦衣卫查案，讲究的是证据。人证，物证，我们都有。当年经手处理这事的人，虽然死的死，跑的跑，但总有几个愿意开口的，你说对不对啊？”
他顿了顿，看着赵敬亭那张死灰般的脸，继续说道：“至于你儿子……啧，当年可真是年少轻狂啊。听说那阿伊努女孩的父亲，被沉海之前，还被活活剜掉了眼睛？手段真是……和你赵老爷当年的行事风格，一脉相承啊。”
“一脉相承……” 赵敬亭猛地喘了口气，像是被无形的手扼住了喉咙，又像是溺水的人刚被捞出水面。汗珠从他稀疏的鬓角滚落，砸在红木桌面上，洇开一小片深色的印记。他撑在桌上的手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手背上青筋暴起，那枚晃眼的金牙在这一刻显得如此丑陋和滑稽。“你们……你们这是污蔑！栽赃陷害！凭什么……凭什么就凭你们几句话……”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虚，仿佛被戳破的气球，只剩下徒劳的嘶嘶声。
“我....我签...”赵敬亭像是一只斗落的公鸡似得开口，“...所有的事都是我做的，但是你们不能动那臭小子...”
那官员轻笑一声，“放心，赵老爷...大明呢绝对不会冤枉任何一个好人当然也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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