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简棠笑了。那笑容让她看起来突然像极了皇帝:"当然是...大明这边。”
“这二百多年以来,长江两岸堆积的尸骨已经太多。你以为父皇在下一盘棋?不,他是在填一座血肉铸就的桥——而郑清璿,你就是最后那块桥石。"她指尖轻抚玉珏上的刻痕,“为了这个民族,为了这个国家,所有的牺牲都是值得的。”
朱简棠解下腰间玉珏,上面"精忠报国"四字被摩挲得发亮。"知道父皇为何选你吗?"玉珏突然坠地,裂痕贯穿"国"字中央,"因为只有穿越者才敢做也才能做那个——砸碎棋盘的人。"
郑清璿瞳孔骤缩,他没想到朱仲渊连这个秘密都和朱简棠说了。“现在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郑清璿的目光死死钉在那块碎裂的玉珏上,裂痕像一道狰狞的伤疤,贯穿了那个冰冷的“国”字。月光下,玉石的碎片泛着惨白的光,如同散落一地的骨骸。
他缓缓抬起头,对上朱简棠那双平静得近乎漠然的眼眸。那里面没有波澜,只有月光的清辉和一种他看不懂的深沉。“既然陛下...,连我是穿越者这种事都告诉你了,”他的声音有些干涩,像砂纸摩擦过木头,“那你告诉我——你对我究竟是怎么想的?”
朱简棠的目光掠过他紧绷的脸,最终落回地上那块碎裂的玉珏上。月光下,她的脸上有悲伤有喜悦,“父皇告诉我,你是孤独的,不属于这个时代,亦无根可寻。这样的人,要么是救世的英雄,要么是……最彻底的疯子。而大明,恰恰需要一个这样的疯子。大明不需要一个慈母,也不需要一个仁慈的改革者,她只需要一个...刽子手。”
朱简棠顿了顿接着说道:“我喜欢你,这是我私人的情绪。我希望你能够把更多关于国家的目光放到我的身上,我用美和子的事情也并不是威胁你,只是恰好我的私人情绪和国家利益重合了而已。”
朱简棠向前走了一步,她甚至微微抬起了下巴,月光勾勒出她纤细颈项的脆弱弧度,“清璿,我要告诉你的是,一旦进入了政治圈就永远没有回头路可以走,我就是你进入大明顶层政治的敲门砖,只有娶了我你才能成为那个内阁首辅,才能成为整个大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即便我知道以后我们的婚后生活过得并不像我想象中的那样,甚至你会一直躲着我,但是我并不介意。我愿意为了你的仕途牺牲。这就是我给出的答案。”
“没有回头路……”郑清璿咀嚼着这几个字,舌尖尝到的尽是苦涩。他看着她,月光下那张绝美的脸庞仿佛蒙着一层寒霜,家国大义和冰冷的算计,让他分不清真假,更觉荒谬。
“你是执棋的手,清璿。父皇给了你掀翻棋盘的权力,而我……只是想确保你掀翻的是正确的棋盘。”朱简棠抬起眼,眸光里映着窗外冷月,“清璿,你还在犹豫什么?现在大明总计一亿多人的生命全都系在你一人身上!”
“你知道如果大明输了会发生什么吗?男子为奴,女子为婢。汉人将再无翻身之日,你睁开眼睛看看江北吧!那儿每天要死多少汉人你知道吗?你可怜这些个瀛人,为瀛人不公平的待遇翻案,可是江北呢?谁给他们翻案?是两百年前背叛大明的那些个士绅?还是寄希望于满清?”
朱简棠的裙角扫过玉珏碎片,发出细碎的哀鸣。"你以为父皇在乎手段?"她突然拽住郑清璿的衣领,迫使他低头凝视那片裂开的"国"字,"昭宗皇帝当年为筹军饷,连南京皇陵的金丝楠木都拆去造船——这才是帝王该有的觉悟!清璿别在幻想了,在这个残酷的世界,要想让所有人都幸福这个选项根本不存在!为了大我就必须牺牲小我!"
郑清璿静静凝视碎片,忽然弯腰拾起最大的一片。玉石的锐角在他掌心压出深痕,他却像感觉不到疼痛。
"公主误会了。"他将碎片轻轻放回案几,血迹在檀木上洇出暗纹,"我从不认为存在不流血的变革。"抬起眼时,那双眸子已恢复沉静,"但流血的方向——该由我们掌控,流多少血,我们不应该让他们不明不白的去死,我们要让他们知道自己为何而死,即便他们并不愿意。"
朱简棠愣住了。她从未见过郑清璿这样的表情,那双眼睛里燃烧着某种可怕的东西,仿佛一团幽暗的火焰,既冰冷又炽热。
"你说得对,我的确是个疯子。"郑清璿缓缓松开手,任由血珠滴落在地上,"但我不是你们想要的那种疯子。我不会为了所谓的'大义'去屠杀无辜的人,也不会为了'国家利益'去制造更多的仇恨。我要的是一场真正的变革,让每个人都明白自己为什么而战,为什么而死。"
清白的月光勾勒出郑清璿挺拔的身影,“未来的战争会死数以百万的人,我对此并不在乎,也愿意做这个历史的罪人,但是我要让大家都明白一件事——他们的死不是毫无意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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