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明白吗?”
徐孝先呆呆地看着杨增,他不需要问为什么是他。
因为答案跟原因很简单:是自己当初救了他。
“您这身子骨至于想那么长远缥缈的事情吗?”
徐孝先心头也不自觉地跟着沉重认真起来。
叹口气道:“明白了,西厢房本就空着,回去我就……。”
“不用,倒座房就很好,西厢房住不惯。”
杨增坚决道:“那天去家里吃饭,我看了看第一间倒座房就很好。总之……等我真老了后,你只要不让我跟胭脂住在马厩里,我就心满意足了。其他……不奢求。”
“对了,既然说起这些了,那我能不能问您个事儿?”
“是想问我,以前的宦官老了后,都是怎么安度晚年的吗?”
杨增笑了笑,道:“都差不多,到我这岁数了,基本上就开始琢磨身后事儿了,要么认个干儿子,用自己手里的权利给他铺路做交换养老,总之这种事情心照不宣罢了。
而一些没有这想法,或者是碰不到合适人选的,那就是孤苦伶仃一个人了去残生了。
大部分都是如此。毕竟,手里能捏着权利的宦官不多,总共就那么几个,大部分人的晚年,谈不上悲惨,但也谈不上舒坦。”
“成,明日我就拾掇第一间倒座房,今晚就先把炕烧上,好久没人住了,也就徐百善刚成亲时,我在那里住过些时日。”
徐孝先起身摆摆手离去。
总之,说再多都不如用行动给杨增安心强。
杨增显然也明白这个道理,其余一概没提,目送着徐孝先离去。
脸上终于是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
这些话憋在他心里有些时日了,只是一直没有机会开口跟徐孝先谈这件事情跟自己的想法。
而且杨增极其聪明,甚至可以说对徐孝先有着一定的了解。
所以更不会提什么义父、义子的关系来捆绑他们二人。
在他看来,人与人之间完全在于用心相处,至于是什么名份的关系,反倒是其次了。
如同远亲不如近邻这般意思。
回到家,天色已黑。
餐厅里亮着灯,正房厅堂也亮着灯。
多尔衮的叫声,让程兰跟吴仲相继从餐厅、正堂探出头来。
把胭脂在马厩安置好,放上一夜的草料,看看石臼里的水是不是够。
随即便跟吴仲来到了餐厅。
“没吃呢吧?”
徐孝先问道。
“来了有一会儿了,没顾得上吃。”
吴仲不客气道。
程兰此时已经进了厨房,不大会儿的功夫,就端上来热气腾腾的三道菜。
吃完饭,程兰把餐厅收拾利索,随即在厨房洗刷。
吴仲端着徐孝先亲自沏的茶水,道:“那我带谁去合适?你真的晋升正五品千户了?掌印北镇抚司?”
虽然刚刚吃饭时,徐孝先已经说了一遍。
但到现在为止,吴仲还是没有完全消化这个让他惊喜的消息。
徐孝先点着头:“马墉等人都给扔诏狱里了,你觉得还能有假?但能做多久就不知道了,毕竟……伴君如伴虎啊。”
吴仲显然也明白徐孝先的意思,也清楚北镇抚司看着权利大,身为掌印镇抚很受人尊崇敬畏,在外面也光鲜亮丽的。
可这背后的如履薄冰、小心谨慎,甚至是提心吊胆,外人哪里会在乎呢?
“你放心,我跟陈不胜尽我们最大的努力,争取让你在这个位置上坐稳了。上刀山下油锅、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吴仲认真说道。
“哪就到那个地步了?”
徐孝先笑着摇头:“你也放心,我这心里有数,最起码到现在为止,我这脑子还是很清醒的。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所以……再等等,相信我们都会有出头之日的。”
吴仲点着头。
当初之所以抢着上战场,不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有出头之日?
陈不胜因为名字晦气被崔元刷了下来,可是郁闷苦恼了许久。
而徐孝先,虽然不是希望凭借战功能有出头之日,但同样有着他的目的,就是赚钱还债。
所以说白了,他们三人的目的都是一样的。
只是没有想到,从仇鸾拿走徐孝先的军功开始,最近发生的一切变化,快得让他们都有些措手不及。
高高在上的大明皇帝,徐孝先见过两次了。
而且还给人家送礼了呢!
当初高不可攀的真正锦衣卫,如今一个千户,两个总旗,谁敢想?
尤其是现在,徐孝先竟然就这么掌了北镇抚司了!
而他跟陈不胜,再进一步成为做梦都不太敢想的百户还会远吗?
“明日一早,你跟李七儿领一个总旗的人手前往浙江布政司,目标便是布政使陈善举。”
徐孝先思索着继续道:“切记不要打草惊蛇,去了之后只盯着他平日里跟什么人来往就足够。
你们不到万不得已,便不必跟官府之间往来,若是被发现了,尽量找个其他理由搪塞过去。”
“嗯,放心,这个我知道该如何做。”
吴仲认真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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