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没有经历过大风大浪,那就去经历一回不就行了?”陆锦语又重新低下头看书。
思凡愣了一会儿,去细细想她说的那些话。
“可是,可是溶月她……”思凡想了一会儿,坐立难安,“我还是觉得她不成,我怕她遇到危险。”
陆锦语抬起头,发现了她的不对劲,有些严肃的看着她:“你到底怎么了?”
思凡已经将帕子搓成一团,低着头,肩膀微微颤抖:“我真的害怕啊,我怕溶月会出事。”
陆锦语放下书,凑到她的身边,抬起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我不是已经告诉你了吗?要想让溶月成长起来,要想让你以后都不必担心她,反而是要放开手,让她真真切切的去历练一回。”
她淡淡笑着,整个人散发着温柔的感觉,看一眼就能让人定下心:“何况我又不是没考虑过这次任务的难易程度,放心吧,听起来好似很吓人,实际上半点儿危险也没有,只是让她去送些衣裳和药物罢了。”
“可是路这么远,溶月会不会半路上出什么事儿?”思凡已经带着点儿哭腔在说话了。
“怎么会呢?”陆锦语眼睛里涌现些许探究的神情,“不是还有邓管家陪她一起吗?他年纪虽然大了,但是常年在外行走,积攒了不少经验,能好好照顾溶月的。”
思凡点点头,但是很明显她没有将陆锦语的话放在心上,仍旧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我说,思凡,从溶月离开之后,你就一直这副忧心的模样,到底是因为什么?”陆锦语询问道。
思凡似乎被戳中了心底的隐秘,僵硬在原地,迟迟说不出话。
“你很不对劲啊,好像很担心溶月会在路上出事?不,你甚至是相信溶月会在路上出事,为什么?”陆锦语抓住她的手,对她展开质问。
思凡哽咽了一声:“因为当初溶月就是一个人出去玩,才被人拐走的。而且不是一个拐子,她被转手了几次,最后被拐子卖到花楼里。我害怕,我害怕她再遇到这样的事情,所以我不想让她离开我的视线。”
陆锦语沉默了,她接着思凡留下的眼泪,静默地听着。
“你可能不知道我为什么和溶月关系这么亲近吧?并不是因为我们两个在花楼里感情好,而是因为在很小的时候,我们就认识。”思凡擦了擦眼泪,将那些过往娓娓道来。
“小时候,我们两家是邻居,彼此间也有点沾亲带故的,虽然已经是很淡薄的亲缘了,但是按辈分,溶月还得叫我一声表姐呢。”
思凡叹了一声,她两眼发直,似乎又回到了多年前的故乡:“后来我们家遭了难,逃去了外地,就和她断绝联系了。没曾想再次见到,就是在花楼里,我很惊讶,问溶月怎么回事,溶月却说她都不认识我。那时我才发现溶月什么都不记得了,也不记得我了。”
陆锦语心口堵得慌,喝了点茶水,又倒了一杯递给思凡,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思凡接过茶水,她并没有喝,捧在手里暖着冰凉的手心:“我后来多方打探,才知道我们搬家没多久后,溶月一个人去街上买东西的时候被拐子拐了。那拐子将她卖给了一户大户人家做童养媳,后来不知道出了什么事,那户人家又找人转手把溶月卖到北边的什么地方,那地方让人喜欢幼女,她就在那儿待了两年。再之后,又被送了人,后来又转了几次,拐子把她卖到了我所在的花楼之中。”
陆锦语沉默了,她同样捧着一杯茶水,汲取着那点温热。她以为自己的经历已经足够悲惨,没想到还有比自己悲惨的人儿。
想起第一次见到溶月的时候,她是思凡那些人里最先向她释放善意的,乖乖的、可爱的、天真烂漫的溶月,竟然有些这么坎坷的过往。
“居然是这样,可我为什么从来没见过她难过的一面?她向来都是活泼可爱的,仿佛没有经历过什么苦难。”陆锦语问道。
思凡说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溶月什么都不记得了,我悄悄问过顾良医,问她溶月这种病况是因为什么。顾良医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只是大概推测是因为溶月经历了太多次这种痛苦的事情,所以选择性的忘记了这些。”
陆锦语叹了一声,问她详细要了那个转手过溶月的人,提起毛笔仔细记录下来。
思凡也只知道个大概,说得很模糊。但是陆锦语并没有深究,笼统的记了下来。
“这就够了,有一个算一个,沾点边也算。”陆锦语笑得冰凉,写下的字儿印透了底下的纸张。
溶月这边气氛还不错,她并没有经历思凡想象的磨难,反而是和邓恭一起蹲在墙角,一人捧着一块糕饼大快朵颐。
“快吃快吃,吃饱了,我们就去客栈里找那个人。”邓恭指指她的脸,示意她脸上沾了东西。
溶月将脸上沾的糖粒拍掉,笑嘻嘻问道:“我们不用给客栈里的那个人带些吃的吗?就我们两个人吃?”
“你以为我是带你吃独食啊?我是怕你见了那人之后吓得吃不下去饭,回去的路上饿晕在半道上。”邓恭笑道。
溶月气鼓鼓的瞪了他一眼,毫无威慑力:“哼,邓叔,你别小瞧我啊!我就是看着柔弱了一些,但是胆子还是挺大的。”
“嘿,你说的我可不信。待会儿等你见了那个人你就知道了。”邓恭哈哈大笑,擦掉眼角笑出的泪水。
他注意到了溶月对他称呼的改变,这个忠厚老实的年长者,有些土地一般深厚的感情,也有着土地一般的沉默。他不敢表现的太惊喜太明显,生怕耳朵里听到的“邓叔”两个字只是自己的幻觉。
“邓叔,小六走了,你一个人好好的。千万记得要好好吃饭,早些休息,不要逞强。你年纪大了,我以后不在你身边,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小六的话好像还在耳边回荡,邓恭的手微微颤抖,低着头啃着糕饼。他咬了几口在嘴里咀嚼,怎么也咽不下去。
溶月忽然拍了拍他的手,将水囊递给他:“邓叔,喝水。你瞧你,这么大的人了,还照顾不好自己。”
邓恭颤抖着手接过,喝了一大口,将糕饼顺下去。
“溶月,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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