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针匣浮出往生河时,林风指尖的草绳结突然收紧。十二岁那根系在玄裳小指的红绳寸寸断裂,血珠溅在针匣表面,竟蚀刻出第五卷《无劫》的终章预言:「断指者生,系结者亡」。
"师姐的针法还是这么拙劣。"
李雅纯的断指在河面跳跃,草绳结中发出的婴啼突然变成娇笑。指节裂开细缝,七十二根太初银针迸射而出,针尾缠绕的竟是林风轮回七世被剪断的脐带!
玄裳消散处的月光突然凝成顶针。林风被银针钉在河床的星图上,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心脏被缝进北斗第七星——每针穿过血肉时,星芒就黯淡一分,而青铜针匣内传出机杼声,仿佛有织女在编织他的魂魄。
"别动针脚。"李雅纯的断指突然膨胀成女童,赤足踩着林风胸腔刺绣,"这可是师姐给你绣的嫁衣~"针尖挑破心室时,带出一串染血的记忆:玄裳在往生河底浸泡千年,只为将守灯人命纹绣成他的护心镜!
林风突然咬碎舌尖。精血喷在银针上,针尾的脐带突然反缠住女童脚踝:"我娘早死了,轮不到你扮慈母!"弑道剑残片从眼窝射出,将女童钉在青铜针匣表面——匣盖弹开的刹那,十万根草绳迸发,每根都拴着玄裳某世断指!
"风儿看左手!"
玄裳的残音从顶针传来。林风被缝在星图上的左手突然抽搐,小指浮现十二岁那日的草绳结——结扣中藏着的不是诅咒,而是玄裳用月光凝成的倒刺钩!
他勾住最近的断指草绳狠拽。往生河突然沸腾如熔炉,被拽回的断指中涌出滚烫星砂,星砂里裹着玄裳破碎的魂魄:"快...斩断..."话音未落,李雅纯的断指突然自爆,青铜针匣内飞出绣着"囍"字的盖头,将玄裳魂魄罩得严严实实!
"一拜天地——"
纯阳剑子的灵位从河底升起。林风被星图缝死的双腿突然渗血,血水凝成红绸缠住他脖颈,强迫他对着灵位叩首。盖头下的玄裳发出呜咽,红绳从她七窍钻出,正将她炼成婚典的祭品!
林风右眼突然炸裂。迸出的眼球滚落河床,瞳孔中映出往生河倒流前的真相:玄裳跪在青铜针匣前,正将自己的小指骨磨成银针,针尖蘸血刻着「宁负苍天不负卿」!
"师父骗我..."他徒手撕开被缝死的心口,抓出跳动的心脏,"这局我解给你看!"心脏砸向青铜针匣的瞬间,十万断指突然共鸣,草绳结在虚空织成血色囹圄——困住的却是李雅纯的残魂!
玄裳的盖头突然燃起苍火。她挣脱红绸扑向林风,胸口护心镜映出惊人画面:往生河逆流的源头处,十二岁的林风正将草绳活结系在少女玄裳腕上,而少女身后站着浑身是血的李雅纯,她手中握着半截断指!
"原来是你!"林风抓住玄裳的手腕,她腕间的绳结突然化作利刃,"当年是你引李雅纯找到我!"
"是为师求她斩断你的轮回..."玄裳的魂魄开始消散,护心镜熔成月光浸透他全身,"现在,该你斩断为师了。"
弑道剑突然软化。剑身流淌的月光凝成绣花针,针尖挑开林风小指的草绳结——结扣中掉出的不是命纹,而是玄裳第一世教他编绳时,偷偷藏进去的桂花糖!
"师父才是...最甜的..."林风含住发黑的糖块,任剧毒腐蚀咽喉。他肿胀的指尖勾住十万断指草绳,毒血浸染的绳结突然反缠李雅纯的残魂:"这一局,我押上七世魂魄!"
往生河突然静止。青铜针匣内的机杼声戛然而止,七十二根太初银针破匣而出,在虚空绣出惊天逆转:十二岁的玄裳没有遇见李雅纯,她腕间的草绳结始终完整——代价是林风从未存在过的七世记忆!
"不!!"李雅纯的残魂在月光中蒸发,"你竟敢..."
"弟子敢的还有很多。"林风毒发前的笑容灿烂如少年。他小指勾着玄裳完整的魂魄,断指处鲜血凝成新结:"比如...替师父尝遍天下糖。"
林风唇角的黑血滴落河面,绽开的涟漪中浮起万千草编蚱蜢。玄裳的魂魄蜷缩在他怀中,腕间草绳结泛着微弱的月光——那是十二岁那日,她手把手教他打的"永生结"。
"蠢徒弟..."玄裳指尖轻触他溃烂的咽喉,"这糖本该是为师吃的。"她撕下一缕魂魄,月光凝成银针刺入自己心口,挑出半枚漆黑的糖块,"李雅纯的毒,得用守灯人的魂来解。"
林风死死攥住她的手腕。毒血从七窍涌出,他却笑得像个恶作剧得逞的少年:"师父终于...肯承认疼我了..."话音未落便被剧咳打断,咳出的血沫中竟夹杂着草绳碎屑!
青铜针匣突然剧烈震颤。李雅纯的残魂从匣缝渗出,腐烂的左手捏着林风的心脏:"师姐当年也为我尝过百草毒..."她将心脏按入自己胸腔,"滋味如何?"
玄裳的瞳孔骤然收缩。李雅纯胸口浮现的守灯人命纹,竟与她为林风刻的一模一样!往生河水突然倒灌进针匣,七十二根太初银针破水而出,针尖缠绕的草绳结成天罗地网,将师徒二人困在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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