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生河底的淤泥突然沸腾如沸油,千万具被丈量过的尸骸从漩涡中直立而起。
林风跪在猩红河水里,破碎的哀时尺碎片正顺着他的指缝往下渗血。
"永劫茧的余烬还没散尽。
"玄裳右眼瞳孔裂开三道血纹,左手托着的命灯火苗突然扭曲成骷髅状,
"你师父的残魂在啃食自己的记忆。"
话音未落,三百丈外的河面突然冻结。
冰层下浮起密密麻麻的青铜棺椁,每口棺材表面都刻着林风不同时期的容貌。
最中央那具棺盖轰然掀开,露出寂河被红莲业火灼烧得只剩骨架的身躯。
"悲尸证道,果然是天地不容。
"玄裳的守灯人血脉突然沸腾,七根青铜锁链从她脊椎破体而出,
"林风!他要把你拉入归墟同葬!"
林风却恍若未闻。
他怔怔望着寂河骨架左手握着的物件——那是半截枯黄的草编蚱蜢,正是当年老乞丐贴身珍藏之物。
哀时尺的鲜血突然逆流冲天,在苍穹勾勒出密密麻麻的命理轨迹。
"原来如此..."
林风突然低笑出声,周身混沌气化作九条黑龙盘绕,
"你吃尽我的悲苦,却把最痛的记忆刻进了骨髓。"
永劫茧残留的金线突然绷直。
寂河骨架发出刺耳的摩擦声,空洞的眼眶里涌出黑色液体。
那些液体落地即化作手持镰刀的鬼影,镰刃划过之处连时空都裂开细缝。
玄裳的锁链刚触及鬼影就寸寸崩裂。
她喷出一口银血,命灯火苗骤然缩成绿豆大小:
"是归墟噬魂使!别让它们碰到哀时尺的..."
话未说完,林风已如离弦之箭撞入鬼影群中。
他右手混沌气凝成血色长刀,左手却温柔地护着那半截草编蚱蜢。
刀光过处,三具噬魂使拦腰而断,但它们溃散的躯体竟化作锁链缠上血色长刀。
"你还不明白吗?
"寂河骨架的下颌骨突然开合,声音像是千万根锈针在铁板上刮擦,
"这些本就是你挥向自己的斩道之剑!"
林风突然感觉持刀的手腕传来剧痛。
定睛看去,血色长刀不知何时已变成哀时尺的模样,那些锁链正顺着尺身爬向他的心脏。
往生河突然掀起千丈巨浪,浪头里浮现出李雅纯自毁灵核的画面。
"就是现在!
"玄裳突然咬破舌尖,将命灯火苗按进自己裂开的瞳孔,
"以灯为眸,照见永劫!"
万丈青光从她右眼迸射。
被照到的噬魂使发出婴儿啼哭般的惨叫,化作青烟钻回寂河骨架。
林风趁机震碎缠绕手臂的锁链,破碎的哀时尺碎片突然自动拼合成一柄血玉短刃。
"师父教过我..."他反手握刃刺入自己丹田,"最不该珍藏的,是自怜自哀的软弱!"
道胎炸裂的轰鸣声中,往生河竟被整个掀起。
玄裳看着混沌气与血玉短刃交融成的光柱,终于明白为何守灯人典籍记载"长明境需自碎道果"。
她背上的锁链突然全部刺入自己心口,喷涌的银血将命灯染成赤红。
寂河骨架在这时彻底崩解。
但那些碎骨没有坠落,反而化作漫天星砂汇聚到林风头顶。星砂雨中,有个扎着冲天辫的虚影正踮脚去够草编蚱蜢。
"风哥儿..."虚影的声音让哀时尺重聚完整,"这次换你当掌灯人。"
往生河的淤泥突然炸开千丈血柱,无数青铜棺椁在漩涡中发出金铁交鸣之声。
林风单膝跪在沸腾的河水中,破碎的哀时尺碎片刺入掌心,鲜血顺着指缝滴落时竟化作燃烧的星火。
"永劫茧的余烬在啃食时空!
"玄裳右眼裂开的血纹突然蔓延至脖颈,托着命灯的左手白骨森森,"那些棺椁里装的不是尸体,是你每次轮回时剥离的悲念!"
话音未落,最近的三具青铜棺突然炸裂。裹着红莲业火的骸骨手持锈迹斑斑的镰刀,刀锋划过之处竟将玄裳的锁链斩成两截。林风瞳孔骤缩——那些骸骨的面容,分明是他在七世轮回中亲手斩杀过的至交。
"原来你吃掉的遗憾..."
林风突然笑了,混沌气在身后凝成九条血龙,"都变成了捅向自己的刀。"
哀时尺的碎片突然迸发刺目血光。
玄裳喷出一口银血,命灯的火苗骤然缩成针尖大小:"快斩断因果线!
它们要污染道胎..."
话未说完,林风已化作残影冲入骸骨群。血色长刀劈开虚空时,他左手却温柔地护着那半截草编蚱蜢。
刀刃斩断三具噬魂使的瞬间,溃散的灰雾中竟浮现出李雅纯自毁灵核的画面。
"小心幻象!
"玄裳的锁链突然缠住林风脚踝,将他拽离灰雾范围。
但迟了半步——林风持刀的右手已被灰雾侵蚀,皮肤下浮现出密密麻麻的黑色咒文。
寂河骨架突然发出刺耳的尖啸。
往生河掀起万丈巨浪,浪头中浮现出林风与玄裳七世诀别的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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