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宅”地处川蜀,依山傍水而建,围墙内因地势高低起伏,几处小宅院并不相连,各院之间有青石铺就的小路连接。
若筠曾住着的西跨院名“浩渺”,是华宅大门西边过第一进院墙后的第二进院墙内的独立小院,曾是若筠与二师姐青云的居所。
华青阳的住所在若筠东边,过了师父华宁住所“隐壶”再往东的院子,名“曦云”。这个院子更大些,曾住着华神医的三个男弟子,如今大弟子、三弟子都已出师下山,独留华青阳一人。
第一进院住着华宅的七八个守门和厨房的家仆,最后面还有一进,屋舍宽敞结实,是华宅的医药仓库和制药所。
若筠的脚步随着青阳师兄的琴声来到东面的“曦云”,院门一如从前白日从来不关,绕过迎门的青石照壁,五间正房西面书房前的竹榻上,一人正在盘膝而琴。
听琴音,若筠本以为看到的应该是青阳师兄,可眼前所见却是一个白衣人,分明是梦中所见的那个为昙花浇水的白衣“霄云”。
耳边是青阳师兄的琴音,面前却是不曾谋面的陌生人,若筠一时止了步不敢向前。
踌躇之间,白衣人抬起头看到了院门口的若筠,眼底渐渐泛起温暖的笑意。
房中又走出一人,是那个身着青灰色僧袍的“韦陀”,眉目清逸,眼波深沉,若筠与他四目相对一脸惊诧。还未及多想,“韦陀”已化作一缕青光与盘膝抚琴的“霄云”合而为一。
眨眼间,盘膝榻上专注抚琴的人已是一身青衣、散发木簪的华青阳。若筠情不自禁的向前疾冲几步,青阳师兄慢慢抬起头,也见到了面前的若筠,对着她弯唇一笑,
“青书,你来了!快坐,听听师兄的新曲!”恰似二人曾在山上时的情景。
然那合而为一的霄云和韦陀,如一支离弦箭直击若筠心窝,被无声命中的目标顿时碎裂成片,散落一地!
若筠惊起,窗外月挂高天,正是子夜时分。
“许你们闲游尘间一世,了却过往情缘!”空中忽然传来一个声音!
这句话如同爆响的惊雷在若筠耳边无限扩大开来,她眼前、脑海被与此相关的画面充斥的满满当当再装不下任何信息……
若筠起身临窗望月,回想梦中青阳师兄的笑脸,心痛莫名!
……
被杨若琨痛骂的第二日,长庆和长喜便从王府刘总管处得知了原由,才知道昨日杨家二公子为何一来就痛骂殿下,可刚到洛城忙于此行押解梁靖安并入宫面圣的殿下来说,根本就是被蒙在鼓里毫不知情。
“咱们到洛城前几日,吏部尚书夫人在府内设宴,请朝中几位相好的朝臣夫人吃酒聊天。
席间收到义阳楚王府身为楚王殿下侧妃的女儿来信,夫人也不避讳,直接便打开了信。”
元远听着长庆复述从刘总管处听来的消息,昨夜的宿醉虽不算什么,可头脑也还没转到裴诗瑶写信报喜怎么就导致了杨若琨上门之间必然的关联。
“裴侧妃信中向父母亲报喜,尚书夫人随即高兴的开心不已,与一同吃酒的各位大人的夫人们分享了女儿有孕的喜讯。
几位夫人回了家,这个消息便在朝臣亲眷中迅速传开了,那些夫人们很多夜里就着枕边风就把这事儿说给了他们的夫君,大人们每日出班点卯时就传到了各部府衙,未出三日便已在洛城流传甚广……
杨二公子在兵部任职,裴尚书与兵部朱尚书过从甚密,这个消息在兵部传的最快,也不算稀奇!”
长庆一口气说完,看着殿下的脸色越来越沉,与长喜面面相觑,不敢再发言!
“怪不得,昨日在朝堂之上,裴广全旁边的几位看本王的表情有些奇怪。
可杨侯爷对本王的态度并无异常,若琨都知道了,难道杨侯爷会不知?”
“以属下看,杨侯爷毕竟见多识广,处事持重,对殿下的为人当有认可。再或者,即便在兵部,那些人在老侯爷面前也不敢胡乱造次!”长庆如今也只能绞尽脑汁的安慰殿下,
“所以属下以为,这些不过是有心之人故意制造迷雾,想离间殿下与杨侯爷之间的翁婿关系,老侯爷定是早已看破这其中的伎俩,殿下也大可不必介怀,否则才是中了他们的计谋。”
洛城第三日,元远虽心有愧疚,可还是硬着头皮亲自去了杨侯府,送去了若筠给侯府各人备下的礼物。
杨侯爷夫妇礼节周到的接待了楚王女婿,还设了家宴。席间杨若琨虽态度有些不如从前亲切热情,也算礼貌到位;夫人魏葳蕤倒是没显出什么不妥,适度的过问了些若筠的近况,除了若筠失语这件事,元远都如实告知。
子栩和子初两个小家伙儿在席间反反复复问姑姑为什么没有一起来,才是让元远感觉最难回答的问题,反是魏葳蕤帮他回答孩子的提问解了围!
去过杨侯府,元远就打算回禀了皇兄交差回义阳,可为着老六部的事,元超拉着楚王弟弟不让走,想让他多给自己出出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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