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得眼皮直发抖时,房门被推开了。
趴在床上的李斯淳心下骤然发紧。
两名太监走了进来,随之便见到穿着华服的太子殿下容翊走了进来。
“九皇妹说李大人为了救她受了伤,又托李大人今日有事在早朝时禀事,故而,昨夜孤才将李大人接入太子府暂住一夜。
孤昨夜忙于公务,没有见李大人,现下该去上早朝了,李大人还是斟酌一下,九皇妹让你在早朝当众所禀之事。如何说更好些,梅友丞相可不是好对付之人!”
一句话点醒李斯淳。
他扶额,在心里呐喊:这还不是因为太子殿下的九皇妹吗?我就是去听个曲,招惹这突如其来的是非,哎……早知道,我宁可在府中躺着,也绝不出门一步。
太子容翊看出李斯淳的怅然之色,轻笑了一声,“九皇妹托孤照看李大人,李大人安心便是!”
说罢,太子容翊转身命令太监将李斯淳抬放在春凳上,随他一同上朝。
“太子殿下!且留步!”李斯淳喊道。
太子容翊刚顿足,还未回首,便听李斯淳急声道:“太子殿下,微臣尚未穿朝服,如此随太子殿下去早朝,有失规矩。”
说完,李斯淳四下张望,他记得他的随从,昨日随他来此,将他的朝服带来了,放在哪儿了呢?
太子容翊侧首,眼角的余光睇了一眼李斯淳道:“有孤在,你身受重伤无需守着规矩,孤连这种小事还护不住你吗?”
话音一落,太子容翊勾了勾手指,示意太监们赶紧抬着李斯淳去上早朝。
沉重的朱红色大门打开。
左边文臣,右边武臣列队朝宣德殿而行。
最前方的梅友,手持笏板微微转首看向李斯淳空置的位置,眸色微微沉了一下,随即转首微微勾起了唇角,冷笑一闪而逝。
入了宣德殿,皇帝新任职的总管太监高呼一声:“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太子容翊凛姿而站,皇帝肃然听着朝中大臣上奏要事。
大臣纷纷上奏完,梅友的神色微微一顿,正欲向皇帝奏明李斯淳没来上朝一事。
太子容翊先出列道:“启禀父皇,大司农李斯淳昨日与九皇妹一同去皇家赛马场受了伤,李斯淳有要事需要奏明父皇。”
皇帝的目光看向李斯淳所站之处,空无一人,张口问道:“李斯淳在何处?”
太子容翊拜道:“李斯淳大人受了重伤,无法站立行走,也无法为其穿朝服,恐失了规矩,儿臣便让他候在了外面。”
皇帝闻言,沉声道:“无妨,让李斯淳入殿禀事!”
“是!”太子容翊转首吩咐道:“把李斯淳大人抬进来。”
梅友眉目微微一动,淡然一笑,暗暗在心里道:看来九公主殿下是相中李斯淳了,否则也不可能让太子殿下如此相护。
李斯淳被太监抬入殿中,趴在春凳上,支着双臂抱拳道:“还请圣上勿怪微臣无法行礼之罪!”
皇帝微微一笑道:“听太子说爱卿受了重伤,昨日爱卿与九公主去皇家赛马场,因何受伤?”
太子容翊浅浅一笑道:“父皇还不知?九皇妹不善骑马,又好面子,李斯淳大人见九皇妹欲从马上摔下来,护九皇妹所伤。”
皇帝恍然点头道:“原来如此!”
李斯淳突然神色一正,将他与容想想在江雨阁巧遇,潘婷带着丫鬟上前,容想想当众责罚潘婷,他从容想想和潘婷的对话中了解到,潘婷让贴身丫鬟买通茶肆酒坊的说书人,混乱给容想想造谣抹黑一事。
皇帝听罢,龙目顿冷道:“是关南侯的嫡长女潘婷?”
“正是!当时微臣在旁听到潘氏承认是她所为,九公主殿下一时大怒,命潜龙卫将潘氏吊在江雨阁半空,并未伤及伤及潘婷……”
李斯淳的话还没说完,梅友出列,雅声道:“关南侯之嫡长女做出此等羞辱九公主殿下之事,依照吾朝律法,重则车裂之刑,轻则也是斩首。”
皇帝皱了皱眉,心说:谢慕和潘婷近日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老去招惹想想?他们二人所做之事,一次比一次过分,若杀了潘婷,镇国公夫妇唯一的血脉可就没了,唉!这事儿,还是得和皇后商量一下。
太子容翊撩着眼帘瞥了一眼雅然而立的梅友,又看向静默的皇帝。
他知道皇帝为何没有第一时间做出决定,也猜到皇帝要和皇后商量一下,该如何处置潘婷。
但是,这件事理应由李斯淳禀完,皇帝再谈及此事,梅友却是抢先出列,将胜南国的律法搬出来。
以梅友的心性,这种事在往日,他是不会多管多嘴。
如此行径落入皇帝的眼底,便是梅友见不得九公主容想想受一丝一毫的委屈。
然而太子容翊却觉得梅友特意做出这样的事,显然是别有居心。
太子容翊能看出来的事,皇帝自然也对梅友半信半疑。
他忽的淡淡一笑道:“梅友丞相素来不拘于这样的事,爱卿莫要心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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