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眼的白光渐渐褪去，张涛最先恢复的是听觉。
"滴——滴——"
规律的电子音。消毒水的气味。身下是略显僵硬的床垫。他猛地睁开眼，天花板上的LED灯管刺痛了久未见光的瞳孔。
——这是医院的病房。
"醒了？"
清冷的声音从右侧传来。张涛艰难地转动脖颈，看到姜凡坐在床边，身上穿着熟悉的实验室白大褂，鼻梁上的金丝眼镜反射着监护仪的光芒。
"我们...回来了？"张涛的声音嘶哑得可怕。
姜凡递来一杯温水，杯把精确地朝向他的右手——可那里本该是机械臂的位置。张涛低头，看到自己完好无损的人类手臂，皮肤上还留着输液后的胶布痕迹。
"不完全算。"姜凡调暗了灯光，"看看窗外。"
张涛撑起身子，随即倒抽一口冷气——
窗外是实验室的庭院，但喷泉中涌动着赤红色的灵液；远处的天空悬浮着齿轮状的岛屿；几个穿着白大褂的研究员正踩着飞剑掠过草坪......
"两个世界融合了。"姜凡的镜片闪过数据流，"灵力与量子科技正在形成新的物理法则。"
张涛突然抓住他的手腕："陈希和薛珅呢？"
姜凡的指尖在虚空轻点，调出全息监控画面。
陈希正在隔壁病房上蹿下跳，金发间那枚黄铜齿轮发卡格外醒目。他试图用新生的右手弹琵琶，却总是弹出奇怪的电子音。
"他的身体有30%量子模块构成。"姜凡推了推眼镜，"神经适配需要时间。"
画面切换到康复中心。薛珅赤裸上身站在检测仪前，背后的龙形咒印正被激光扫描。军装整齐地叠放在一旁，上面摆着实验室的门禁卡。
"薛珅的噬心咒转化成了生物芯片。"姜凡的声音突然变得很轻，"但我们......"
他摘下眼镜，露出那双异色的瞳孔——右眼是原本的深褐色，左眼却变成了灵力世界的天机瞳冰蓝色。
张涛的指尖无意识地抚上那道镜框压痕："疼吗？"
"比起你受的伤..."姜凡突然顿住。监护仪上的心电图明显加快了。
窗外传来奇怪的嗡鸣。张涛转头，看到自己的倒影在玻璃上延迟了半秒才同步动作——倒影的右臂，分明还是朱雀机械肢的模样！
"量子残留。"姜凡顺着他的目光解释，"两个世界的'你'正在......"
话音未落，病房门被猛地推开。
"姜大博士！你又偷用监测权限！"
陈希风风火火冲进来，金发间还别着心电图导联线。他的右手五指正不自然地抽搐，皮肤下偶尔闪过机械纹路。
"病人需要静养。"姜凡面无表情地收起全息屏。
"静养？"陈希一把掀开张涛的病号服，"看看这个！"
张涛低头，看到自己心口处浮现出朱雀展翅的赤金纹路——与灵力世界的火种印记一模一样！
"不只是你。"陈希扯开自己的衣领，七窍玲珑心的位置嵌着微型量子核心，"我们四个都成了'锚点'。"
姜凡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指缝间渗出蓝色光点。张涛想也没想就抓住他的手，朱雀纹路顿时亮起，那些逸散的光点被强行拽回姜凡体内。
"果然......"陈希吹了个口哨，"你能稳定他的量子坍缩。"
监护仪发出尖锐警报。姜凡的天机瞳数据流暴走，整个人向前栽倒。张涛下意识接住他，震惊地发现白大褂下的身体轻得可怕——仿佛一半物质已经转化成能量态。
"副作用。"陈希难得严肃，"他强行把两个世界的'自己'融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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