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壁上的倒影碎成千万片时,范景轩的拇指正死死按在我命门穴上。
他掌心的温度烫得惊人,好似一个炽热的火炭,灼得我皮肤生疼;方才擦过我耳垂的湿气却在冰壁上凝成霜花,那霜花晶莹剔透,在月光下闪烁着幽冷的光,蜿蜒出曼陀罗的轮廓,宛如一幅神秘的画卷。
"别动。"他贴着我的鬓角低声警告,温热的气息喷在我耳畔,痒痒的。
玉冠垂旒扫过肩头发出清脆悦耳的碎玉声响,仿佛是夜的乐章。
我这才发现那些本该坠在帝王冕旒上的白玉珠,此刻正在我们头顶三尺处悬成北斗七星的形状,那洁白的珠子散发着柔和的光,如同夜空中闪烁的星辰。
赵侍卫的剑鞘突然重重磕在冰面上,那声响在寂静的山洞中格外响亮,好似战鼓擂动:"主子,甬道里有东西!"
我顺着剑锋望去,冰层下浮动的黑影突然裂成蛛网状。
被冰棱折射的月光里,半幅褪色的绛红宫装正缠在钟乳石上,金线绣的百鸟朝凤图缺了半边翅膀——正是太后寿辰那日穿的外衫。
那绛红的颜色在幽冷的月光下显得格外诡异,好似被鲜血浸染。
"那件衣裳..."我话音未落,范景轩已经拽着我跃过冰缝。
断裂的玉牌在靴底发出脆响,飞溅的冰碴子划破他侧脸时,我闻到了腐骨草混着龙涎香的味道,那腐骨草的刺鼻气味与龙涎香的淡雅香气交织在一起,让人有些作呕。
山洞深处传来银铃般的笑声,这次却带着泣血的颤音,那笑声好似从地狱传来,让人毛骨悚然。
赵侍卫突然闷哼一声,佩剑脱手钉入冰壁三寸,剑穗上挂着的翡翠貔貅应声而碎——那是他去年生辰时我送的辟邪之物。
此前,在我们踏入这山洞不久,就隐隐约约听到过密道内有轻微的机械运转声,像是某种古老机关在悄然运作。
此时,"西南巽位!"范景轩突然将我甩到身后,玄色大氅扬起时露出内衬的暗纹。
我这才看清那些金丝绣的根本不是龙纹,而是密密麻麻的梵文符咒,此刻正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青蓝,那青蓝色的光好似来自另一个世界。
冰棱坠地的声响里突然混进了脚步声。
十二个黑衣人从钟乳石后转出来,靴底沾着的冰霜泛着孔雀蓝——是西域特有的蓝蝎毒。
那孔雀蓝的颜色鲜艳夺目,却透着致命的危险。
领头的那个抬手挥刀时,腕间闪过半枚朱砂痣,位置竟与三日前暴毙的浣衣局宫女分毫不差。
赵侍卫的剑锋擦着那人咽喉划过,挑落的蒙面布下露出张布满尸斑的脸。
我袖中银针脱手而出,刺入尸身檀中穴的瞬间,腥臭的黑血喷溅在冰壁上,腐蚀出密密麻麻的蜂窝状孔洞,那黑血的腥味刺鼻难闻,让人忍不住捂住口鼻。
"血书在石笋后面!"范景轩突然将我推向东南角。
我踉跄着扑倒在冰面上时,看见半截青灰色的手指从冰缝里伸出来,指尖还勾着片金箔——正是太后凤钗缺失的那枚鎏金花瓣。
裹着冰碴的羊皮卷在掌心展开时,我闻到了熟悉的沉水香,那沉水香的味道清幽淡雅,却在这危险的环境中显得格外诡异。
血字在月光下泛着幽绿,最后落款处的莲花印鉴缺了片花瓣,豁口形状竟与淑妃寝殿暗格里那方私印完全吻合。
"小心!"范景轩突然旋身将我护在怀里。
黑衣人弯刀劈开他肩头衣料的瞬间,我袖中最后三根银针没入对方睛明穴,导致他当场死亡。
尸体栽倒时衣领散开,我这才注意到,他锁骨处赫然烙着半枚火焰纹,边缘残留的烫伤还是新鲜的粉红色,这让我不禁怀疑他与某个势力有着特殊的关联。
赵侍卫的剑阵突然被破,他倒退着撞上冰壁时,佩剑在冰面划出北斗七星的轨迹。
我瞳孔骤缩——这分明是今晨钦天监呈上的星象图,当时范景轩用朱砂笔圈出的凶兆方位,此刻正在我们脚下渗出黑水。
范景轩突然咬破指尖弹出血珠,坠在冰面的血滴竟沿着北斗纹路游走起来。
黑衣人阵型出现片刻凝滞时,我瞥见领头者后颈的火焰纹正在渗血,那未愈合的伤口里,隐约露出半截青黑色的...黑衣人后颈渗出的血珠滴在冰面上时,我突然想起淑妃宫里的熏香炉。
那日替她把平安脉,炉灰里就粘着半片烧焦的绢布,边缘残留的火焰纹与眼前这烙印竟如出一辙。
在经过一番激烈的战斗,稍微安全一点的间隙,"小心左翼!"范景轩突然揽住我的腰旋身,玄色大氅扫过冰棱带起细碎的雪沫。
我被他护在臂弯里,鼻尖撞上他肩头渗血的伤口,浓烈的腐骨草气息里混着新鲜的血腥味,那血腥味刺鼻浓烈,让我几近窒息。
赵侍卫的剑锋贴着我的鬓发掠过,挑开第三支暗箭。
箭头扎进冰壁的瞬间,我袖中银针已刺入偷袭者曲池穴。
那人踉跄着跪倒时,蒙面布被冰锥勾住,露出半张爬满紫斑的脸——是上个月溺毙在太液池的浣衣局掌事姑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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