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皱眉:“‘噬心蛊’乃苗疆禁术,朕曾听闻,解蛊需用施蛊者的心头血...”
“民女知道施蛊人是谁。”孙二娘想起沈公子袖中的龙须金丝,想起他左胸的狼首伤疤,“血手盟盟主虽死,但他的师妹‘蛊娘子’还活着,就在快活林深处的‘血莲坞’。”
正午时分,快活林外。
猩红的曼陀罗花海沿着山路蔓延,每朵花上都停着食人鱼般的毒蜂。刘猛举起火把,却被孙二娘按住:“这些是‘尸香蜂’,见火就扑,沾到皮肉便烂骨蚀心。”她从怀中取出沈公子的残扇,扇面上的残莲图案在阳光下竟泛起荧光,“沈公子说过,残莲逢雨开,可现在没雨...”
“有血就行。”张青割破手指,将血滴在扇面上。奇迹般地,荧光连成一条细线,蜿蜒向花海深处。刘猛咋舌:“乖乖,这比罗盘还准。”
三人顺着荧光前行,脚下突然传来空响。孙二娘猛地推开刘猛,方才立足之处裂开大洞,露出下面密密麻麻的骨刀陷阱。陷阱深处传来孩童的抽泣声:“别过来...姐姐会死的...”
“是中蛊的孩子!”孙二娘趴在洞口,看见十几个灰布衫孩子缩在角落,每人手腕都系着红绳,绳子另一端连着洞顶的毒蜂巢。她解下腰间水囊,扔给离洞口最近的女孩:“喝吧,姐姐带你们回家。”
女孩刚要伸手,却突然剧烈颤抖,口鼻渗出黑血。孙二娘惊觉不对,抬头看见洞顶藤蔓上倒挂着一名红衣女子,指尖缠着七彩蛊虫,正是传说中的蛊娘子。
“孙二娘,你果然来了。”蛊娘子甩出一条蛇形软鞭,鞭身缠着人骨念珠,“我师兄临死前说,你会来取解药。可惜啊,你们赤焰军的骨血,今天都要留在这血莲坞!”
张青挥斧砍断藤蔓,却见蛊娘子纵身跃入花海,无数毒蜂应声而起,形成遮天蔽日的黑雾。孙二娘甩出柳叶刀,刀光中夹着三枚透骨钉,目标却是蛊娘子身后的断木桥——她记得沈公子曾说过,血莲坞的机关全靠桥身支撑。
“轰”的一声,木桥坍塌,露出下面的血池。蛊娘子尖叫着坠入池中,却见池底突然竖起数百根青铜柱,每根柱上都刻着狼首与残莲——正是当年赤焰军用来训练死士的“炼狱池”。
“你以为这里是快活林?”孙二娘踩着断木逼近,“这是血手盟用赤焰军骸骨填的坑!沈公子当年就是被扔进这里,靠啃食死人骨头才活下来!”
蛊娘子脸色煞白,伸手想召唤蛊虫,却发现腕间蛊铃已被刘猛砍断。她忽然诡异地笑起来:“就算你杀了我,噬心蛊也解不了!要救那些孩子,除非用你的心头血喂蛊虫,哈哈哈哈!”
“我来!”张青突然抓住孙二娘的手,“当家的,你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当年若不是你爹救我,我早饿死在街头了...”
“闭嘴!”孙二娘反手给他一耳光,“我们夫妻一体,要活一起活,要死一起死!”她转向蛊娘子,刀刃抵住对方咽喉,“说,怎么解蛊?”
“好,我告诉你...”蛊娘子眼神闪烁,突然张口喷出黑血。孙二娘侧身避开,却见血珠溅在曼陀罗花上,瞬间燃起蓝色火焰——是苗疆秘药“焚心散”!
“快走!”刘猛扛起中毒的孩子,三人朝着荧光消失的方向狂奔。身后传来蛊娘子的尖笑:“孙二娘,你以为拿到了解药?实话告诉你,沈墨那家伙早就背叛了血手盟,他给你的残扇...哈哈哈哈!”
话未说完,她的笑声被爆炸声吞没。孙二娘回头望去,只见血莲坞方向腾起巨大蘑菇云,竟是张青临走前埋下的霹雳雷。刘猛喘着粗气:“这鬼地方,早该炸了!”
暮色四合时,三人回到江州城。孙二娘望着怀中昏迷的孩子,想起蛊娘子临死前的话,忽然取出残扇仔细查看。扇骨内侧果然有暗纹,用指甲刮开,露出“寒梅阁”三个字——正是母亲的闺房名。
“去总督府!”她突然起身,“我爹说过,寒梅阁的梅树第三根枝桠,藏着最重要的东西。”
总督府后园,梅树在暮色中形如枯骨。孙二娘摸着第三根枝桠,触感异常光滑,轻轻一按,竟弹出个暗格。里面放着一个锦囊,绣着母亲的笔迹:“吾爱亲启,若见此囊,吾已遭不测。内藏血诏,可清君侧。”
血诏?孙二娘手抖得几乎拿不住锦囊。展开后,竟是母亲用鲜血写的密信,揭发德亲王与血手盟勾结,伪造赤焰军谋反证据,甚至提到当今皇帝的生母——淑妃之死,亦是德亲王所为。
“这...这是诛心之笔。”张青看完密信,脸色凝重,“若让陛下知道,德亲王不仅是谋反者,更是杀母仇人...”
“咚——”
远处传来莲台寺的钟声,竟比往日多了三下。孙二娘浑身血液凝固——这是赤焰军遇袭的信号。她望向皇宫方向,只见御书房方向火光冲天,浓烟中隐约可见龙纹旗帜。
“走!”她将血诏塞进衣襟,“有人趁我们去快活林,对陛下动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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