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发老人的喊声在村口回荡,几个原本在树下纳凉的老人纷纷起身,用一种明远难以形容的眼神盯着林小雨——那眼神里混杂着惊讶、恐惧和某种近乎敬畏的情绪。
"林红的女儿?"一个拄着竹杖的老妇人颤巍巍地走近,"不可能...林红哪来的女儿?她明明..."
"闭嘴!"白发老人厉声喝止,转向明远和林小雨时却又换上一种刻意的和蔼,"两位远道而来辛苦了,我是清水村的村长赵德全。你们...是来探亲的?"
明远敏锐地注意到老妇人被打断的话,他上前一步:"我们想了解一些林家的事,尤其是关于林红的。"
村长老脸上的皱纹更深了:"林红啊...她很多年前就离开村子了。你们是她什么人?"
"我是她女儿。"林小雨声音虽轻但坚定,"这位是我哥哥,明远。"
"哥哥?"村长狐疑地打量着明远,"你也是林家的..."
"不,我们是同父异母的兄妹。"明远解释道,心中却对村长的反应感到奇怪——他似乎更在意明远与林家的关系而非林小雨的身份。
远处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一个六十多岁、身材魁梧的男人大步走来,身后跟着几个村民。男人国字脸上布满风霜的痕迹,一双眼睛却炯炯有神。
"李支书来了!"有村民喊道。
明远立刻想起昨晚旅馆妇女的话——找老支书李大山。
李大山走到近前,目光在林小雨脸上停留了几秒,瞳孔明显收缩了一下。"进村说吧,"他的声音低沉沙哑,"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跟随李大山穿过村中小路,明远注意到清水村的房屋大多老旧但整洁,奇怪的是几乎每户门前都挂着一种红色布条,上面用黑线绣着古怪的符号。更诡异的是,沿途遇到的村民看到林小雨后,要么匆忙避开,要么站在原地直勾勾地盯着她,直到他们走远。
李大山带他们来到村中央一栋较大的砖房,门口挂着"清水村村委会"的牌子。屋内陈设简单,几张木桌椅,墙上贴满了发黄的文件和奖状。
"坐。"李大山指了指长凳,自己则坐在对面的办公桌后。他掏出一包廉价香烟,点燃深深吸了一口,烟雾中他的眼神晦暗不明。"你们想知道什么?"
明远从包里取出父亲整理的资料:"关于林家的遗传病史。林红...也就是小雨的母亲,死于一种罕见的心肌病变。我们了解到这种病在清水村的林家人中很常见。"
李大山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节奏不稳:"林红告诉你她是病死的?"
林小雨身体前倾:"难道不是吗?"
李大山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转向明远:"你父亲是明轩?"
明远一怔:"您认识我父亲?"
"十年前他来过。"李大山吐出一个烟圈,"问的也是同样的问题。"他顿了顿,"但他没带你来。"
这句话让明远心头一震。十年前,他正在大学读书,完全不知道父亲曾来过这个偏远山村。
"我父亲发现了什么?"明远追问道。
李大山掐灭烟头:"他发现了林红的秘密,也发现了清水村的秘密。"老人站起身,从身后的文件柜底层取出一个铁盒,"但在告诉你们之前,我需要确认一些事。"
他走向林小雨:"能让我看看你的胸口吗?"
明远立刻站起来:"什么?"
"左胸,锁骨下方。"李大山平静地说,"如果有手术疤痕的话。"
林小雨犹豫了一下,解开衬衫最上面的两颗纽扣,露出那道浅浅的疤痕——植入心脏监测器留下的痕迹。
李大山点点头,表情复杂:"果然如此。"他打开铁盒,取出一份发黄的文件,"你母亲林红,是清水村最后一个'祭品'。"
"祭品?"明远和林小雨同时惊呼。
"不是你们想的那种。"李大山摇头,"二十多年前,省城来了个医学研究团队,说我们村的林家有一种特殊遗传标记,对他们的研究很有价值。作为交换,他们会免费为林家人治疗那种'诅咒'——就是你们说的心肌病。"
明远快速翻阅父亲留下的资料,果然在最后一页发现了一个模糊的医院标志和"基因研究项目"几个小字。
"林红参与了那个研究?"明远问。
"不仅是参与。"李大山的声音更低了,"她是最后一个'成功案例'。研究团队说她的基因被'修正'了,不会再遗传给后代。但代价是她必须定期提供骨髓样本,直到..."老人看了眼林小雨,"直到她怀孕。"
林小雨的脸色刷地变白:"所以我...我的病..."
"理论上你应该完全健康。"李大山直视林小雨的眼睛,"但你母亲不放心。研究团队撤离后,村里没人再关心这事,除了你母亲。她偷偷记录每个林家人的健康状况,发现所谓的'治愈'可能只是暂时的。"
明远想起资料中那些密密麻麻的病例记录:"所以我父亲知道这些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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