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阳如血，将安全屋外裸露的钢筋水泥染成铁锈色。陆昭明的战术靴碾过碎玻璃，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他贴着斑驳的混凝土墙移动，左手按在腰间高频粒子刀的刀柄上——那柄刀还是三个月前在第七区黑市用三支抗辐射药剂换来的。
安全屋入口处的红光像活物般脉动，将周遭散落的防毒面具、子弹壳照得忽明忽暗。陆昭明忽然注意到，那些本应锈蚀的金属表面竟凝结着细密的冰晶，在红光映照下折射出妖异的紫芒。他的喉结动了动，吞咽时尝到喉头泛起的铁腥味，不知是辐射尘埃还是冷汗浸透防辐射面罩的味道。
"系统，启动全频段扫描。"他刻意压低的声音在面罩里形成闷响，战术目镜边缘亮起十二个闪烁的绿点——那是埋设在三百米外的电磁地雷。当红光第三次以特定频率闪烁时，目镜突然爆出刺目的警告红框。
视网膜投影开始疯狂跳动，陆昭明感觉太阳穴突突直跳。他看到能量读数在3秒内从安全区的蓝色跃升至刺眼的猩红，监测曲线如同疯子的心电图般剧烈震荡。"这不可能..."他的指节因过度用力而发白，战术手套的纤维发出细微的撕裂声，"第七区的辐射尘暴上周才停歇，这种量级的能量..."
"警告！检测到类生物电磁场共鸣。"系统的机械音罕见地带上了电流杂音，"参照《末日生存手册》第四章第七条例，建议立即撤离至二级避难所。"
陆昭明的瞳孔突然收缩。余光瞥见那些冰晶正在红光中诡异地悬浮，组合成某种类似神经网络的立体结构。记忆如闪电劈开迷雾——三个月前在第六区地下实验室看到的全息投影，那些被称作"克苏鲁之种"的禁忌造物，正散发着同样的甜腥味。
"秦婉儿你这毒妇！"他猛地踹飞脚边的金属罐，罐身在墙上撞出尖锐的悲鸣。冷汗顺着脊椎滑进防弹衣，激得他浑身发冷，"说什么'安全屋有三个月补给'，根本就是拿我当祭品！"
地面突然传来诡异的震颤。陆昭明踉跄着扶住墙壁，发现掌心触及的混凝土正在异化成某种肉瘤状组织。战术目镜的AR界面开始扭曲，他看到自己的生命体征监测条突然出现黑色噪点——这在核爆中心都未曾发生过。
"系统！启动电磁脉冲..."话音未落，整面墙壁突然爆开。陆昭明被气浪掀飞三米，后背重重砸在生锈的装甲车上。他听到自己至少断了三根肋骨，但肾上腺素的狂涌暂时屏蔽了疼痛。
混沌中，他看见红光凝聚成直径五米的旋涡。那些悬浮的冰晶此刻化作亿万只幽蓝瞳孔，在漩涡表面不断开合。某种超越人类理解的低语直接在脑髓中炸响，他的鼻腔开始流血。
"审判者...终于...找到容器..."
陆昭明挣扎着摸出电磁脉冲发生器，发现指缝间滴落的血珠竟在半空凝成逆十字。他嘶吼着扯开防护服领口，露出脖颈处暗红色的衔尾蛇纹身——那是上个月猎杀变异巨蜥时莫名出现的印记。
"要容器是吧？"他狞笑着按下脉冲开关，蓝白色电弧在周身炸开，"尝尝这个！"
电磁风暴与红光碰撞的瞬间，整个空间仿佛被扔进碎纸机的照片。陆昭明看到自己的左臂开始像素化，战术目镜迸裂的镜片悬浮在面前，每一片都映出旋涡深处缓缓睁开的黄金竖瞳。
"生物磁场同调率92%...95%..."系统的警报声忽远忽近，"建议立即切断..."
"闭嘴！"陆昭明翻滚着躲开一道擦过耳际的空间裂隙，扯下胸前挂着的光荣弹，"要死也得带点纪念品！"他咬开保险栓的手指在发抖，却不是因为恐惧——那些黄金竖瞳正将某种狂热的战意注入他的血管。
旋涡突然收缩成黑洞般的奇点。陆昭明听到全身骨骼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看到自己的影子被拉长成十二只触手的怪物形态。在意识即将消散的瞬间，他恍惚看见秦婉儿站在百米外的废墟上，她猩红的旗袍下摆竟爬满与旋涡相同的神经脉络。
"原来你也是..."他咳着血沫大笑，将光荣弹狠狠砸向自己的战术腰带，"那就一起下地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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