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事空洞的眼神里,蓦地生出一阵惊骇。
不等管事反应过来,方秋水转身离开,只给他留下一个远去的背影。
【宿主,你怎么突然跟那个人说要买凶?】
【他不是卖父求荣的不孝子,一定会来找我。】
【可他都替杀父仇人做事了,这还不是不孝子?】
【那都不是他的本意,忍辱偷生罢了,甚至都不是为了自己才这么做,他是为了整个戏班子才隐忍着做这个管事。】
【宿主你都没调查过这个人,怎么会知道那么多事情?】
【他的态度,他整个人的状态就是答案。】
方秋水再回到厢房里已经是半夜,闫逞还没醒过来,但房里多了个女人,正坐在另一边的榻上翻书。
方秋水主动出击,“您是?”
“逞儿没跟姑娘提起过我吧?”女人放下手里的书,神情中带着几分傲慢,“介绍一下,我叫闫岚,是他的二姐。”
“原来是闫同学的家人,你好。”
闫岚放下手里的书,“我这人说话直,就不跟你拐弯抹角了。”
方秋水在桌边坐下,她看向对面的闫岚,“请说。”
“逞儿还小,分不清外面人的好坏,因此身边总跟着巴结他的人。”说着闫岚上下打量方秋水一番,“我看姑娘你模样不错,总能再巴结到更好的人。
至于我这弟弟,姑娘还是离他远些好,免得算盘打翻不说,还要惹祸上身。”
【幸好瞎子没养成这样,要是他养成个纨绔子弟,真怕我忍不住想打死他。】
【宿主,这个女人把你当成打他们家财产主意的人了。】
【是啊,不过无所谓,陆公馆我已经来过,也算是和这里的话事人牵上线了。】
“你可能有点误会,我跟闫同学仅仅只是校友关系,只不过我要来陆公馆找人,闫同学说他有熟人,给我当个中间人带进来而已。”
“你不用狡辩。”闫岚自顾自说道,“我已经调查过,逞儿为了你现在天天往学校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
闻言,方秋水瞥一眼那边的闫逞,“您希望我怎么做呢?”
“为了不让逞儿察觉出异样,我会给你一笔钱,请你马上离开香港。”
“那怕是有点难。”
“什么,你难道还想要更多?”
方秋水不想多费口舌,她起身要往外走,脸上的笑意愈发甜美,“二姐姐别急,我们拭目以待。”
说罢,方秋水转身离开。
闫岚错愕地望着敞开的门口,暗暗在心里骂了句狐媚子,并没有把方秋水的话放在心上。
翌日一早。
方秋水回到家里时,巴图尔正守在院子内,他身上的褂子披着露水,不知道在这里站了多久。
“起这么早,今天不是没课吗?”
从方秋水脸上看不出任何异样,巴图尔跟在她身后往大堂走,“小水,你昨晚睡哪里?”
“当然是陆公馆。”
“那闫同学呢?”
“宵禁又出不去,他当然也是睡陆公馆。”
“这么说你们听戏听得很开心?”
方秋水给自己倒水喝,“还行吧,不过你最好别往那里去,让我知道你靠近那个地方,我腿都给你打断。”
说完,方秋水起身上楼。
巴图尔望着她上楼的背影,看不出来在想什么,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他不怕方秋水真把自己的腿打断。
此后再在学校里见到闫逞,方秋水的表现并没有什么不同,只是巴图尔再也不让他们单独相处,什么时候都要挤在二人中间。
合唱团的人已经离开,方秋水还在教闫逞和巴图尔看谱子,有老师过来找她。
“你们先看着吧。”
见方秋水跟着老师离开,巴图尔和闫逞面面相觑,二人相视一笑,都有自己的小心思。
“听说闫同学是松江府过来的人?”
“没错。”闫逞点头,“我听秋水说,你们是从广州府来做生意的商人,家里看你们年轻,才托人给你们弄到学校里来。”
秋水。
听到这个亲昵的称呼,巴图尔原本的友好霎时间烟消云散,“我们的事情你管不着。”
闫逞有两秒钟错愕,他恢复得很快,“秋水说她是你家里人给你请的教书管家,看来齐同学你的少爷脾气还不小啊。”
“她不会喜欢你,而且你也配不上她。”巴图尔拿回谱子,“她搭理你仅仅只是因为礼教太好,以后不要再缠着她。”
看巴图尔离开,闫逞嘴角的笑带上讥讽,心道这是把教书管家当成自己的小老婆看了?
想到平时方秋水对这位齐同学并不算特别亲近,闫逞完全没把人放在眼里,相比起一个普通的商人之子,他觉得自己的优势简直没有可比性。
方秋水刚从办公楼出来,看到巴图尔等在走廊下。
“走了,回家。”
巴图尔跟在旁边,他拿过方秋水手里厚厚一叠资料,“小水,李副校找你去做什么?”
“不是李副校找我,是我有事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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