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辰喉结剧烈滚动,额角冷汗顺着棱角分明的下颌线滑落,在青玉地砖上晕开深色痕迹。
他强扯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父皇,我和他……真是刚认识,您信吗?”
罗焰瞳孔骤然收缩,周身腾起赤色气焰,将身后众人的影子都映得扭曲变形:“罗辰!当我是三岁孩童?”
他袖中暗藏的火焰之力轰然爆开,震得头顶水晶吊灯剧烈摇晃,细碎的光斑在众人脸上跳跃如惊惶的蝶。
“前辈息怒。” 徐崇踏前半步,玄色衣袍猎猎作响,抱拳时袖口露出暗纹龙形刺绣,“在下徐崇,见过赤焰国陛下。”
他话音未落,罗辰已偷偷往后蹭了半步,后背紧贴着冰凉的鎏金蟠龙柱,仿佛那能抵挡父亲的威压。
罗焰猛地转身,赤红长发无风自动,腰间赤龙玉佩撞出清脆声响:“你为何要带我儿子走?”
他的质问如重锤砸在空气中,会客厅里顿时鸦雀无声,连远处侍卫的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就在罗辰双腿发软时,一道爽朗笑声自后方传来。
殷修负手缓步上前,玄色披风扫过地面,惊起几缕盘旋的烛烟:“因为跟着徐崇,你儿子能得到的,可比你给的多得多。”
“殷修!” 罗焰猛地回头,眼中迸发出危险的光芒,“这话从你口中说出,倒真是新鲜!”
殷修却毫不在意,伸手把玩着腰间玉珏,漫不经心道:“我家小棱都铁了心要去,你总不能让罗辰一辈子困在这乱华大陆吧?”
他故意拖长尾音,余光瞥见罗辰苍白的脸色,嘴角勾起一抹促狭的笑。
“殷棱也去?” 罗焰神色骤变,眼底闪过一丝慌乱。
他的目光扫过角落里正把玩折扇的殷棱,那少年漫不经心的模样,让他心头涌起不安。
作为父亲,他比谁都清楚,跨大陆之行绝非儿戏——在这乱华大陆,他们是受人敬畏的皇室与宗门。
可到了陌生之地,那些天之骄子若遭遇挫折,以他们的性子,恐怕真会闯出弥天大祸。
会客厅内鎏金蟠龙柱上的烛火明明灭灭,将罗焰周身跳动的赤焰染得忽明忽暗。
他眉头拧成川字,眼中满是忧虑与警惕:“你当真不担心?他们在陌生之地没个依仗,闯出祸端谁来收场?”
他的质问声如重锤砸在鎏金地砖上,回音在空旷的会客厅里嗡嗡作响,震得四周悬挂的水晶吊灯都微微晃动。
殷修闻言仰头大笑,笑声爽朗不羁,腰间玉珏随着动作相撞,发出清越声响。
他指尖划过玄色披风上精致的暗纹,眼神中带着三分戏谑七分挑衅:“合着你打算把罗辰圈养一辈子?”
说罢,他望向远处,目光仿佛穿透了宫墙,“我倒觉得,雏鹰就该去更高的天空摔打,不然永远不知道自己的极限在哪里。”
这话如同一把利刃,直插罗焰心底。
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赤红长发随着急促的呼吸微微颤动。
作为父亲,他比任何人都希望儿子能够成长为独当一面的强者,可天宁大陆那片未知之地,暗涌着无数凶险,又怎叫他放心?
这份担忧化作眼底翻涌的怒火,他猛然转头,如鹰隼般的目光瞪向罗辰。
罗辰瞬间如坠冰窖,后背紧紧贴着蟠龙柱,冰凉的触感从脊背传来,额角冷汗顺着脖颈滑进衣领,打湿了内衬。
“前辈,我定能带他们登上巅峰。” 徐崇踏前半步,玄色衣摆扫过地面,在青玉地砖投下一道凌厉的影子。
他抱拳时,袖口暗绣的龙纹若隐若现,随着动作仿佛要腾空而起。
“就凭你十五日渡劫?这到底是机缘还是祸事都未可知。” 罗焰冷哼一声,袖中火焰之力悄然凝聚,在掌心翻涌成狰狞的兽形,散发着灼热的气息,“你拿什么让我放心?”
“一年修炼至如今境界。” 徐崇不慌不忙,指尖划过腰间收纳环,金属冷光映得他眼底锋芒毕露,“这,便是我的底气。我能在一年时间走到现在,未来也定能创造更多奇迹,保护好同行之人。”
罗焰瞳孔骤缩,死死凝视着眼前少年,像是要将他看穿。
片刻后,他缓缓收势,火焰兽形消散于无形:“容我再想想。”
他转身时衣摆带起劲风,将案上竹简掀得哗哗作响,脚步沉重地向一旁走去,背影透着浓浓的纠结与挣扎。
“徐崇!” 一声清脆唤声突然从身后传来。
徐崇转身刹那,一袭淡青色裙摆如流云般掠过眼前,带着淡淡的清香。
易思落发间新换的珍珠步摇轻轻晃动,在烛火映照下闪烁着柔和的光芒,眸中含笑,竟比往日多了几分柔媚与娇俏。
“公主殿下。”徐崇抱拳行礼。
“别总叫我公主殿下,听着生分。” 她歪头凑近,发间龙脑香混着少女气息萦绕而来,温热的呼吸轻轻拂过徐崇耳畔,“唤我思落或者落落便好。”
徐崇后退半步,玄色衣袍擦过蟠龙柱上的鎏金,发出轻微的摩擦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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