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浸染的长廊下,罗辰与殷棱的身影隐在朱红廊柱的阴影里。
殷棱斜倚着冰凉的石柱,指尖无意识地抠着柱身斑驳的漆皮,目光穿过摇曳的花枝,落在远处谈笑风生的沁芳亭。
徐崇手舞足蹈地比划着,白卿掩唇轻笑,赤色裙摆被晚风掀起,在暮色中宛如跳动的火焰。
“白卿姐对徐崇,倒是格外不同。”殷棱喉间溢出一声轻叹,声音里裹着难以名状的酸涩。
他仰头望着廊顶褪色的彩绘,发间玉冠随着动作轻晃,映出细碎的光斑。
罗辰拍了拍他的肩膀,铠甲碰撞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我懂你的感受。但你看他们相处的模样——他们都曾失忆,或许,他们之间有着更深的羁绊。”
他顿了顿,目光深邃如夜,“而且你别忘了,老大身上藏着太多秘密。”
殷棱垂下眼睑,阴影遮住眼底翻涌的情绪:“我当然知道。即便没有,徐崇的能力依然远超于我,只是,从小到大,白卿姐只对我展露过温柔。如今突然冒出个人,轻易就分走她的目光。”
他的声音渐渐低下去,拳头攥得指节发白。
罗辰转身直视着他,眼中闪着坚定的光:“别被儿女情长绊住。你我都清楚,老大的来历绝非表面这般简单。他与副神的关联、对龙鳞的执着,背后怕是藏着颠覆天地的秘密。”
他猛地抓住殷棱的肩膀,“没有他,我们困在乱华大陆,永远也触不到真正的巅峰!”
殷棱浑身一震,喉结艰难地滚动。
远处传来白卿清脆的笑声,惊飞了树梢的夜枭。
他深吸一口气,望向天际渐暗的云层,终于缓缓点头:“你说得对。有些路,注定要跟着他才能走下去。”
晨风卷起他的衣角,将未说完的叹息揉碎在暮色里。
暮色为沁芳亭镀上一层暖金,徐崇敏锐的目光突然定格在廊柱阴影处。
他唇角勾起一抹笑意,抬手向暗处挥了挥,动作带起的气流震落几片枫叶。
殷棱愣了一瞬,随即挂上标志性的温和笑容,脚步却有些发沉地朝着亭子走去。
“铁打的身子也经不住虚空乱流折腾。”殷棱在石凳落座,指尖划过石桌上凝结的茶渍,“倒是你,刚醒就活蹦乱跳,莫不是偷偷藏了什么灵药?”
徐崇笑着捶了下他肩膀,目光扫过两人缠着绷带的手臂:“你们才该好好养伤。这次穿越,我这把老骨头都快散架了,更别说你们。”
他顿了顿,望向易思落所在的方向,“等落落醒来,我们再从长计议。”
罗辰搓了搓手,铠甲缝隙还沾着干涸的血迹:“等她恢复,是不是就能去永夜渊了?”
他眼底跳动着兴奋的光,全然不顾白卿骤然冷凝的神色。
白卿揉了揉殷棱的头发,发间赤玉坠子轻轻摇晃:“小棱,宫里最近可好?没出什么乱子吧?”
殷棱苦笑着摇头:“乱子全是这位爷闯的。”
他朝徐崇努了努嘴,“渡战劫,成为圣子、空间穿越,爹和爷爷为他的事忙得脚不沾地。”
“明明是水到渠成的事。” 徐崇双手抱胸,故意做出高深模样,玄色衣袍下隐隐透出未愈的伤口,“不过是顺势而为罢了。”
罗辰突然想起什么,神色一肃:“老大,我和殷棱尝试唤醒仙兽,可它们毫无反应。”
他下意识摸向心口,那里本该盘踞着契约印记,“按理说穿越时正是需要它们的时候。”
“仙兽?”白卿猛地坐直身子,凤目圆睁,“你们何时契约了仙兽?”
徐崇扶额长叹:“在「七日回廊」,那些家伙死皮赖脸非要跟着。”他沉思片刻,指尖无意识敲击着石桌,“应该是进入了深度恢复期,虚无之地的混沌气息对它们损伤不小。”
殷棱突然眼前一亮,手掌重重拍在收纳环上:“它们沉睡,倒有人醒了!”
金光乍现,刺得众人眯起眼睛。
待光芒散去,一位金发如瀑的身影缓缓显现。
那人身着鎏金暗纹长袍,额间镶嵌的红宝石泛着妖异的光,背后若隐若现的六翼虚影,在暮色中投下巨大的阴影。
暮色渐浓,沁芳亭的琉璃瓦泛着幽光。
殷棱指尖轻触收纳环,一道璀璨金光迸发,侯奉踏着细碎的灵气光点缓缓现身。
他金发垂肩,额间红宝石闪烁着神秘光芒,抱拳躬身时,身后若隐若现的六翼虚影在地面投下巨大的阴影。
“昨日内视经脉,发现破晓有异动,竟已化为人形。”殷棱语气中带着难以掩饰的惊叹,目光紧紧盯着候奉。
“在下候奉,见过诸位。”低沉的嗓音仿佛裹挟着岁月的沧桑。
徐崇快步上前,玄色衣袍带起一阵劲风:“阁下请起!”
待侯奉站直,他眼神瞬间锐利如鹰,“冒昧一问,阁下曾是哪位副神的神武?”
侯奉缓步走到石座前,广袖轻扬间悠然落座,鎏金长袍与青石凳碰撞出无声的贵气:“昔日追随沐泽大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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