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云低垂,二阁主的阁楼笼罩在氤氲的天地之气中,檐角铜铃无风自动,发出细碎而空灵的声响。
待易思落调养了七日,苍白的面容终于恢复些许血色,徐崇等人便开始筹备启程。
然而,就在临行之际,白卿却将众人召集至这座透着神秘威压的阁楼。
踏入阁楼,入目皆是古朴的阵法纹路,墙壁上悬挂的古画泛着淡淡的幽光,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沧桑。
二阁主斜倚在青玉榻上,月白色广袖随意垂落,周身萦绕的天地之气凝成若隐若现的光晕,仅是这般姿态,便让殷棱、罗辰和易思落三人不自觉屏住呼吸,就连见惯了风浪的徐崇,后背也微微绷紧,额角沁出细汗。
“白卿,我既已兑现救治他们的承诺,”二阁主指尖轻点榻边的琉璃盏,盏中茶水泛起诡异的涟漪,她抬眼望向白卿,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你答应我的事,也该履约了吧?”
白卿心下微微一紧,垂首行礼,赤色裙摆扫过地面:“还请阁主明示。”
“今年的斩渊赛即将拉开帷幕,”二阁主起身踱步,每一步都带起地面阵法的微光,“我要你代表我出战,目标——夺下前二。”
她的声音不疾不徐,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白卿猛地抬头,凤目圆睁,发间赤玉坠子随动作晃动:“阁主,我来此尚不足半载,依赛制,应当没有资格代表阁中参战才是?”
她的语气中满是困惑,指尖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袖。
二阁主轻笑出声,抬手一挥,天地之气在屋内翻涌,形成一道小型漩涡:“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那群老顽固,我自会去说服。”
她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白卿,你可莫要让我失望。”
阁楼内天地之气翻涌如潮,白卿望着二阁主眼中闪烁的精芒,凤目微凝:“阁主,据我所知,斩渊赛需五人成队,不知我的队友是哪些同门?”
她发间赤玉坠子随动作轻晃,赤色裙摆下的指尖微微收紧。
二阁主倚着青玉榻轻笑,月白色广袖拂过鎏金扶手:“皆是阁中最拔尖的苗子,玄霄、玉衡、天玑,再加上新近觉醒血脉的小丫头瑶光。”
她指尖划过琉璃盏沿,杯中药汁泛起诡异的漩涡,“他们的实力,足以与你并肩。”
白卿陡然起身,抱拳行礼时带起一阵劲风:“白卿在此立誓,若不能夺下前二之位,甘愿离开斩渊破界阁,任您处置!”
她的声音铿锵,在刻满聚灵纹的石壁间回荡。
二阁主眼中闪过赞赏,抬手托住白卿的双拳,磅礴的天地之气顺着相触的掌心流转:“好!若你得胜归来,二阁统领之位便是你的。”
她身后的古画突然无风自动,画中仙山仿佛活过来般云雾翻涌。
徐崇在旁如坐针毡,终于忍不住起身,玄色衣袍下的绷带隐隐渗出血迹:“二位,我们……”
他话未说完,便被白卿截断。
“阁主,他们执意要去永夜渊。”白卿转身时赤色裙摆扫落案上玉简,“那地方九死一生,我拦不住,只能请您出面。”
二阁主闻言猛地坐直,周身天地之气凝成实质威压,将四人压得单膝跪地:“永夜渊?你们可知那里连我等都不敢涉足?”
她的目光如刀,扫过徐崇煞白的脸,“为何非要往鬼门关闯?”
徐崇咬牙撑起身子,额头青筋暴起:“我的挚友性命垂危,易思落也身患绝症。唯有集齐六龙龙鳞,才有一线生机!”
他腰间玉佩突然泛起青光,似在呼应主人的执念。
“龙鳞不过是上古传说!”二阁主袖中射出一道金光,在地面炸开一朵灵气莲花,“这个妮子确实身患绝症,但踏入永夜渊,活着出来的几率不足一成。”
“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我也不会放弃!”徐崇猛地抬头,眼中燃烧着近乎疯狂的决意,“就算是以生命为代价,我们也丝毫不惧,毕竟,这样的事情,我们已经经历过不止一次了。”
他身后殷棱、罗辰同时起身,铠甲碰撞声中,三人周身腾起冲天战意,与二阁主的威压激烈碰撞,在阁楼内掀起阵阵气浪。
阁楼内剑拔弩张的天地之气渐渐消散,二阁主倚着青玉榻,月白色广袖垂落如瀑,重重叹了口气:“罢了,这世道终究是年轻人的天下,我这把老骨头,说再多也是徒劳。”
她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榻边的琉璃盏,盏中茶汤泛起的涟漪慢慢归于平静。
白卿望着徐崇紧抿的薄唇与眼底燃烧的执念,同样叹息着摇了摇头。
赤色裙摆下,她的手指蜷缩又松开,最终无力地垂落身侧:“你们先出去吧。”
声音里满是无奈与担忧。
夜色渐浓,徐崇的房间内,烛火在铜制烛台上摇曳不定。
徐崇双臂撑在斑驳的木桌上,眉头紧锁,玄色衣袍下隐约可见未愈的伤口渗出的血迹:“二阁主至少七劫战劫境的实力,连她都直言永夜渊九死一生。”
他的声音低沉,带着前所未有的犹豫,“若有人想退出,我不反对。”
“你这话什么意思?”罗辰「噌」地站起身,铠甲碰撞发出刺耳声响,金属护腕在烛光下泛着冷光,“当初在「七日回廊」,要不是你拼了命护住我们,我和殷棱早成了亡魂!”
殷棱的眼神瞬间黯淡,指尖狠狠抠进掌心:“徐崇,我们跟你出来,就没打算活着回去。说这些丧气话,是瞧不起我们?”
他发间玉冠随着情绪激动微微晃动,映出一片冷冽的光。
徐崇捏了捏眉心,眼中满是愧疚:“我无父无母,无牵无挂,可你们不一样!但你们有,你们有着关心你们的人,那是血肉至亲的关系,你们的生命若是消散,我不敢想象他们会多么伤心。”
“够了!” 罗辰猛地挥手,震得桌上茶杯倾倒,茶水在木桌上蜿蜒成河,“少废话!殷棱,走!”
他粗暴地拽起殷棱的胳膊,铠甲摩擦声中,两人大步迈向门口,留下满地狼藉。
易思落静静地坐在角落,苍白的脸上看不出情绪。
她缓缓起身,素色裙摆扫过地面:“徐崇,有些路,一旦同行,便没有回头的选项。”
说完,她转身离去,背影在烛光中渐渐模糊,只留下徐崇独自坐在黑暗里,望着摇曳的烛火,陷入深深的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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