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斯的喉结艰难滚动,发出一声干涩的 “呃……”。
山巅的罡风掠过众人衣袂,卷着零星的焦土在死寂中打着旋,一刻钟的沉默让空气几乎凝固。
“我说各位……”秋斯抹了把额角冷汗,金纹锁链无意识地在掌心摩挲,“咱们还争不争冠军了?总不能在这喝西北风吧?”
徐崇倚着布满裂痕的玄铁盾牌轻笑,指尖把玩着一枚莹白的玉蝶:“她想将这冠军让给我,我想将这冠军让给她。”
他朝远处盘坐的白卿扬了扬下巴,少女周身萦绕着绯色灵气,如同蜷缩的火焰精灵,“她非要让贤,我也不愿夺人所好。”
秋斯急得直跺脚,碎石在靴底发出咯吱脆响:“得,这冠军还成了烫手山芋了,要不……来场切磋?拳脚底下见真章,最公平!”
他转头望向始终沉默的林墨,后者正擦拭着折扇上的血渍,“林兄,你二阁总不能弃权吧?”
林墨收起折扇,金属扣碰撞发出清响:“白师妹的决定,便是二阁的意志。”
他望着闭目调息的白卿,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况且,我不认为有人能在她全盛时讨到便宜。”
秋斯抓着头发原地转了两圈,发梢被罡风掀得凌乱:“半个时辰了!”
他突然爆发似的挥开徐崇递来的水囊,“再这么耗下去,阁主们都该认为我们出事了!”
他的怒吼惊飞了远处岩石上的灰鸦,扑棱棱的振翅声更添几分焦灼。
徐崇望着跳脚的秋斯,笑意终于抵达眼底:“别急,白卿快醒了。”
他话音未落,白卿周身灵气骤然暴涨,绯色光华中,少女缓缓睁开的双眼倒映着天边翻涌的雷云。
徐崇单手撑地利落起身,金纹战靴碾碎脚下碎石,发出清脆的咔嚓声。
他整了整有些歪斜的衣领,眼底泛起狡黠的光:“白卿,从万兽山那次偶遇,到现在并肩作战,咱们还没痛痛快快打过一场,不觉得可惜?”
山风掠过白卿绯色裙摆,带起猎猎声响。
她睫毛轻颤,正专注地凝视着指尖跃动的离火,那簇火苗在她掌心欢快地跳跃,映得她的脸庞忽明忽暗。
许久,她才开口,声音清冷如山间流泉:“你我之间,何须以武论高低?力量的强弱,从来不是衡量一个人的唯一标准。”
“堂堂二阁首席,该不会是怕了吧?”徐崇故意拉长语调,手掌摩挲着下颌,嘴角勾起挑衅的弧度。
山风掠过他染血的衣袖,将这句话卷成细碎的笑,消散在硝烟未散的空气里。
他目光灼灼,紧盯着白卿的反应,试图从她平静的面容下,窥探到一丝情绪的波动。
白卿终于抬眼,银眸如淬了霜的利刃,直直地迎上徐崇的目光:“徐崇,你我本就不该困在这方寸胜负间。”
她缓缓起身,绯色衣袂在风中翻卷,宛如燃烧的火焰。
素手轻挥,指向不远处对峙的秋斯与林墨,眼神中带着几分思索与笃定,“他们才是真正的阁中栋梁。同为三劫强者,这场较量,才配得上「代表二阁与四阁」的名号。”
秋斯闻言差点咬到舌头,手中的金纹锁链哗啦作响,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他苦着脸,五官几乎皱成一团:“白师妹这是夸我们呢,还是损我们?”
他转头看向林墨,希望从对方那里得到些安慰。却见林墨折扇轻摇,眉间尽是无奈:“能站上这山巅,本就仰仗二位,便是玩笑话,又何妨?”
林墨的话语中带着几分感慨,他望着远处翻滚的云海,想起一路厮杀的艰辛,心中满是唏嘘。
徐崇吹了声口哨,大剌剌地挨着白卿坐下。
少女身上萦绕的离火气息裹着淡淡药香,与他周身的光明精气无声缠绕,两种截然不同的力量,却在这一刻达成了奇妙的平衡。
见她始终冷着张脸,徐崇眼珠一转,突然一跃而起,振臂高呼:“我宣布,斩渊阁巅峰对决,正式开始。”
“噗!”白卿终于破功,绯色衣袖狠狠拍在他大腿上,“少在这胡闹!”
可眼底流转的笑意,却比山间任何一抹霞光都要明艳。
她别过头去,不想让徐崇看到自己嘴角抑制不住的上扬,心中却暗自庆幸,在这场残酷的比试中,能遇到这样一个有趣的对手。
此时,秋斯和林墨已然拉开架势,两人周身气息翻涌,形成两股截然不同的气场。
秋斯的金纹锁链泛着耀眼的光芒,锁链在空中挥舞,发出呼啸之声。
林墨的折扇开合间,隐隐有寒芒闪烁。
围观的徐崇和白卿默契地后退几步,找了个视野绝佳的位置坐下。
徐崇双手抱胸,脸上带着看好戏的表情。
白卿则双手托腮,目光专注地盯着场中,偶尔侧头与徐崇交换几句意见,山巅之上,一场新的较量即将展开。
秋斯大喝一声,金纹锁链如灵蛇出洞,划破长空,朝着林墨飞射而去。
锁链所过之处,空气发出尖锐的爆鸣,隐隐有金色雷电缠绕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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