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合欢花触及地面的刹那,林秋颈后突然浮出圈青紫勒痕。祠堂遗址的断墙渗出粘稠羊水,水泊中浮起九具青铜摇篮,每具摇篮都拴着腐烂的脐带。当他俯身查看最近那具时,摇篮突然翻转,露出底部刻着的《断脐咒》——咒文缝隙渗出沥青状液体,凝成个啼哭的鬼婴,脐带末端竟系着林秋腕上的缠足绫结。
鬼婴突然暴长。它的脐带如蟒蛇般缠住林秋脖颈,将他拖向羊水深处。水底铺满胎盘状的青砖,砖缝间游动着带胎毛的血蛭。当窒息感达到顶点时,怀中青铜残片突然发烫,胎纹图案在水面投射出北斗七星阵,天枢位的星光击断脐带,鬼婴化作滩血水,水中浮出半块刻着产婆密语的银锁。
银锁突然震颤。遗址东侧的柏树轰然倒塌,露出树心藏着的青铜产房。房檐垂落的不是瓦当,而是九百个风干的胎头,每个胎头的囟门都插着银针。林秋推门时被门槛绊倒,掌心按到块凸起的《接生经》残碑——碑文突然软化,化作条脐带缠住手腕,将他拽向产房深处的血池。
血池中央浮着具水晶棺。棺内女尸的腹部插着七柄青铜产钳,钳头夹着的不是胎儿,而是林秋幼时的虎头鞋。当他的倒影触及棺盖时,女尸突然睁眼,腐烂的双手穿透水晶,攥着他的衣领按向自己隆起的孕肚。肚皮表面凸起的胎纹突然裂开,钻出九条青铜锁链,链头拴着的脐带环套上林秋脖颈。
"该喂奶了......"
产婆的鬼影从血池四壁渗出。她们端着青铜奶壶,壶嘴滴落的不是乳汁,而是混着胎粪的尸油。林秋挣扎时踢翻奶壶,尸油在池面燃起青火,火焰中浮现母亲被脐带勒毙的画面——她的脖颈缠绕着七色脐带,每根都系着个青铜铃铛,铃舌竟是婴儿的指骨。
玉佩残片突然嵌入水晶棺。棺内女尸的孕肚突然爆炸,迸出的不是脏器,而是漫天飞舞的《育婴经》残页。当纸页触及燃烧的尸油时,经文突然立体化,变成九百条带倒刺的脐带,将林秋倒吊在产房屋梁。屋梁突然软化,化作条巨型脐带,分泌出腐蚀性羊水浇灌他的伤口。
焦尾琴弦割断脐带的刹那,血池底部升起青铜梳妆台。镜中映出的不是林秋,而是个正在给自己接生的产婆鬼影——她的产道里伸出条脐带,末端系着林家族谱的封皮。当鬼影的脐带穿透镜面时,林秋抓起虎头鞋砸向镜面,镜框雕花的缠枝莲纹突然暴长,藤蔓缠住他的脚踝拖向镜中世界。
镜内是颠倒的婴孩房。拨浪鼓用胎头制成,摇篮曲是产婆的催命咒,窗棂的每根木条都是浸泡过尸油的脐带。林秋撞翻某架青铜摇床时,床底滚出个陶罐,罐内腌着九十九截脐带——每截都打着特殊的死结,结法正与林秋颈后的勒痕吻合。
罐体突然炸裂。脐带如活蛇般缠满林秋全身,死结自动收紧到动脉位置。当他即将窒息时,胎纹青铜残片突然融化,银液渗入脐带缝隙,在皮肤表面凝成《解缚咒》。咒文生效的瞬间,所有死结突然反向旋转,将林秋甩向婴孩房的天花板——那里钉着具风干的接生婆尸骸,她干瘪的子宫里塞着半卷《脐带劫》星象图。
尸骸突然活化。接生婆的肋骨化作产钳夹向林秋太阳穴,骨盆变成绞刑架套住他的脖颈。当产钳即将合拢时,林秋将焦尾琴弦刺入她空洞的眼窝——弦丝突然绷直,奏出段《安魂曲》,音波震碎了所有青铜摇篮,摇篮碎片在空中拼成母亲残魂的轮廓。
残魂指向血池对岸。林秋踹开接生婆的骸骨狂奔,发现池岸排列着七口青铜棺材,每口棺材都延伸出脐带锁链。当他触碰第三口棺材时,棺盖突然弹开,里面蜷缩着个肚脐插银针的青铜婴尸——它的脐带突然勒住林秋右手,针孔里射出带咒毒的母乳,在他的小臂腐蚀出阴脉坐标。
坐标突然发亮。血池沸腾如煮,池底升起座脐带编织的奈何桥。林秋踏上桥面的瞬间,桥体突然瓦解成千万条脐带,将他裹成蝉蛹吊在半空。蝉蛹外传来产婆们的诵经声,每段经文都令脐带收紧三分。当视线开始模糊时,他咬破舌尖将血喷在胎纹残片上,残片突然化作青铜剪刀,剪断了最内层的脐带死结。
坠入血池的刹那,林秋看见池底沉着具青铜摇篮。摇篮内铺满浸泡《断乳咒》的襁褓,当他扯开襁褓时,里面滚出个青铜罗盘——盘面刻的不是方位,而是阴脉与脐带的纠缠轨迹。指针突然疯狂旋转,最终指向祠堂遗址的槐树,树干突然裂开,喷出条由胎盘堆砌的甬道。
甬道内壁的胎盘突然睁眼。每个胎盘都生出带倒刺的脐带,朝着林秋喷射腐蚀性羊水。他挥舞青铜剪刀劈砍,发现剪断的脐带会立即重生,断口处涌出的不是血液,而是碾碎的《女训》字句。当羊水淹没膝盖时,怀中的虎头鞋突然发出婴啼,声波在甬道内折射出北斗七星阵,天璇位的星光击碎了最近的九个胎盘。
胎盘碎片化作血蝙蝠。林秋追着蝙蝠冲进甬道尽头的水井,井底不是泉水,而是个巨大的青铜子宫。子宫内壁布满蠕动的胎纹,中央悬着具水晶棺椁——棺内女尸的脖颈缠绕着七彩脐带,双手正给某个青铜胎儿喂奶,而胎儿的眉眼竟与林秋七岁时的模样完全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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