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微明,明晏早早就起了床,在院中打了一套拳,泡了澡,穿了身暗紫色劲装,束着长发,搭配同色发带,神采奕奕。
北地戍边多年,刚回京城,皮肤上还带着些许北方风雪的痕迹。
身姿挺拔,不笑时,目光幽深如寒铁,睫毛微垂如同箭羽,衣领贴着修长脖颈,下颚映照着暗紫色光影,衬得她越发冷肃贵气。
沈繁星在一旁替她整理衣服,系好腰带,担忧嘱咐道:“殿下今日可得悠着点儿,身上伤口刚好,别喝多了。”
明晏微微一笑,眸中寒雪消融,日光照雪般让人感到亲近,“大家也要各奔东西,哪里躲得过。”
“钰姐姐在呢,您可别逞强。”
“他们都是冲我来的,萧钰挡不住多少,放心吧,喝醉了总不能再灌了。”
衣服整理好,明晏心情轻松,想到什么,朝沈繁星道:“你注意些,温先生是文人,可不能叫他们灌成烂泥。”
“是。”
宴席未曾设在公主府,府中怕众位不尽心,寻了京城穿城而过的柳河旁一座宽大的酒楼包了下来,食仙居。
酒楼外柳河上,有画舫游船,乐师舞姬奏乐跳舞,气氛更好。
收拾齐整,明晏带着人骑马朝酒楼而去。
此刻尚早,明晏前来是为确定安排是否得宜,务必要让众位将领尽兴。
陆陆续续有将领到来,在一楼大堂坐着叙旧。
欢声笑语,慷慨激昂,聊的都是边关这些年各自办过的牛事。
唾沫横飞,情绪激动,添油加醋,声情并茂。
吹嘘自己如何如何了得,北荣要是还不退,定要打他们个落花流水。
宴席未开,吹着牛就喝光了好几坛子酒。
明晏穿戴整齐带着萧钰和温承从二楼下来的时候,大堂中吹牛众人立马起身行礼迎接,收敛了些嘴里不干不净的话。
“末将参见公主。”
明晏微笑抬手,“免礼,随意就好。”
都是边关认识的,熟悉得很,喝了酒,各将领也随意了些。
胆子大的拿着酒壶酒杯就上来了,“公主,咱们这一离京,也不知道啥时候还能见,今天这酒您可得喝。”
又朝其他将领挤眼,马上就有人附和,“就是,公主,您不喝可不行,好不容易打走了北荣。”
“上次宫中亲设接风宴,公主称病未去,咱们也不敢当着陛下的面放肆,喝得不尽兴,今日,您可不能躲。”
“还有军师温先生,以前在军中不能喝太多,现在仗都打完了,今儿可不得把他灌醉!”
……
明晏一个头十个大。
她酒量浅,这么多年在军中几乎滴酒不沾,也就打了胜仗庆贺之时小抿两口。
温承还好些,早些年温家在京中也颇为出名,他的一位叔父更是做到了三品大员,只是最终以贪腐之罪斩了首,全族连坐,杀的杀,流放的流放。
若不是靖安公主将他带入军中,让他做了谋士,如今他应该还在北地矿山干活,或者已经死了。
此前在京中他也是出了名的潇洒恣意,春日在桃花树下饮酒作画,夏日泛舟湖上,抚琴吹笙,秋日携三五好友登高畅饮,冬日在窗台暖酒赏雪。
从那后便再未饮酒,入了军中,要时刻保持清醒,更是甚少碰酒。
两人对视一眼,都有些无奈认命。
萧钰一马当先,抬手一挥,豪气干云道:“都冲我来,公主和温先生酒量差,和她俩喝有什么劲儿,我来陪诸位兄弟喝个痛快,不醉不归!”
萧钰性子倔,不服输,初入军中时因为别人看不起她是女子,便一路单挑,受了无数伤,打趴了不少将领在军中站稳了脚跟。
又因为第一次庆功宴时酒量浅被灌了烂醉,被几个将领打趣了几句。
后怒练酒量,到了最后,单挑的话,喝遍军中无敌手。
旁边几个将领也不当她是女的,嚷道:“老萧,你肯定是要喝的,咱几个商量过了,今儿非要喝趴你,一雪前耻!不过今日,公主和军师也跑不掉!”
旁边人起哄,“就是。”
“每次庆功宴公主和军师都躲酒,反正今天要是喝醉了回去睡觉就是,也不怕谁来偷袭。”
“不醉不归!”
吵吵嚷嚷,房顶都要掀翻。
明晏豁出去了,爽朗道:“喝,今儿本帅舍命陪诸位将军喝个够,不倒下绝不喊停!”
温承也道:“如今打退北荣,诸位将军居功至伟,温某不才,今日定舍命相陪。”
沈繁星听得一阵头疼,一旁的莫姚却跃跃欲试,“繁星姐姐,待会儿我能跟着一起喝吗?”
沈繁星白她一眼,“殿下不要你看顾了?”
莫姚笑嘻嘻道:“殿下武功盖世,这场面这么多将军在,哪个宵小敢来,多热闹啊,我也想去喝。”
沈繁星无奈道:“去吧,注意分寸,别喝醉了,到时候我顾着公主,可没空顾你了。”
“好嘞!”
莫姚欢天喜地加入了吵嚷的人群中,叫喊着她也要不醉不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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