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龙号科考船的船舱随着海浪轻微摇晃。吴欢用何金锋给的钥匙打开红色保险柜，里面整齐排列着两套银黑色潜水服和六个金属球体。潜水服内衬印着「量子稳定服·极光专用」字样，而金属球体表面则刻着Ψ符号。
"穿上这个应该能抵抗量子干扰。"苏晚晴检查着潜水服颈部的特殊衬圈，"但下潜到五千米，普通潜水器..."
"不是普通潜水器。"船长推门而入，这位满脸风霜的老人指向甲板，"我们刚投放了'蛟龙-X'，专为这次任务改造的。"
透过舷窗，吴欢看到一艘流线型深潜器正在被吊放至海面。与常规"蛟龙"号不同，这艘潜水器表面布满了类似雪花结晶的纹路，舱门处印着醒目的红色标志：Ψ-7。
"七号机？"吴欢敏锐地注意到编号。
"根据'松风7号机'逆向工程改进的。"船长压低声音，"但加装了崔海生当年设计的量子屏蔽层。"
苏晚晴突然按住太阳穴，她的虹膜边缘又开始泛蓝："信号...加强了..."她颤抖着在航海图上画出一个新的点，与目标坐标相距仅三百米，"这里...有个移动源..."
船长立即命令声呐员扫描该区域。片刻后，声呐屏上出现一个快速上升的物体，形状像放大的鱼雷。
"是无人深潜器！"声呐员惊呼，"速度超过30节，直奔我们而来！"
吴欢抓起望远镜冲到甲板上。浑浊的海水中，一道蓝光正以惊人的速度上浮。在它距离海面约五十米处，蓝光突然分裂成六道，呈雪花状散开。
"全员戒备！"船长拉响警报，"准备拦截！"
但预想的攻击没有发生。六道蓝光在海龙号周围形成一个完美的六边形，然后同时熄灭。声呐显示它们已悬停在百米深度，不再移动。
"像是在...等待什么。"苏晚晴的声音变得异常平静。她不知何时已换上量子稳定服，耳后的Ψ形疤痕完全暴露在外，正微微泛着蓝光。
吴欢的手机突然收到加密信息。苏晚晴只看了一眼就脱口而出："验证密钥...TELE COM在等这个。"
"你能解码？"
"不需要解码。"苏晚晴指向自己的太阳穴，"这就是我脑子里那个锁的钥匙。"
船长犹豫地看向吴欢："下潜计划还继续吗？"
吴欢望向平静得诡异的海面，那六个静止的蓝点如同某种古老的阵法。何金锋给的72小时倒计时正在流逝，而南极那个正在融化的冰洞同样不容忽视。
"继续。"他果断决定，"但只我和苏晚晴下去。"
"蛟龙-X"内部空间狭小得令人窒息。吴欢紧挨着苏晚晴坐在主控台前，透过高强度玻璃看到海水逐渐由蓝变黑。潜水器外部的雪花纹路开始发光，形成一圈保护性光晕。
"下潜深度1500米。"驾驶员报告，"外部量子读数升高，但屏蔽层有效。"
苏晚晴面前的监测屏突然自动切换，显示出一段陌生代码。她的手指不受控制地在键盘上飞舞，输入了那串二进制密钥。
"不是我..."她的声音带着惊恐，"有什么在控制我的手！"
潜水器猛地一震。外部摄像机捕捉到令人震惊的画面——六个蓝点不知何时已跟随下潜，现在环绕在"蛟龙-X"周围，构成一个立体雪花结构。
"量子共振建立。"系统女声平静地宣布，"通信频道开启。"
主屏幕闪烁后，显示出一个幽蓝的虚拟空间。中央悬浮着一个半透明的人形——正是崔海生，或者说，他的量子态投影。
"你们终于来了。"投影的声音带着电子杂音，"南极的冰正在融化，六片雪花即将连成网络。"
吴欢注意到这个"崔海生"的右手小指完好无损——与真实历史不符。"你是谁？"
"我是备份。"投影微笑，"1989年上传的意识副本，任务是监视'冰核'。"
苏晚晴突然插话："TELE COM是什么？"
"量子意识传输网络。"投影挥手调出全球地图，六个红点分布在各大洋，"每片'雪花'都是一个中继站，而你们面前的，是最后一个未激活的节点。"
驾驶员突然惊呼："深度4900米，发现目标！"
前方海沟边缘，巨大的雪花状结构赫然矗立。与声呐图像不同，实际看到的装置中央有个旋转的蓝色旋涡，直径约十米，像一只诡异的眼睛。
"第六节点已休眠三十年。"投影解释，"需要双钥激活——东风之子与矿产之子。"
吴欢立刻明白这意味着什么："他们要你和崔青林同时在场！"
苏晚晴的瞳孔已完全变成蓝色："不...他们只需要我们的量子标记..."她的声音突然变成机械般的合成音，"识别码QT-，请求最终指令。"
投影露出诡异的微笑："验证通过。启动南极协议。"
整个潜水器剧烈震动。吴欢看到外面的巨型雪花装置开始旋转，中央旋涡加速扩大。更可怕的是，苏晚晴的量子稳定服正在失效——她耳后的疤痕迸发出刺目蓝光，与旋涡形成能量连接。
"断开连接！"吴欢命令驾驶员。
"无法中断！"驾驶员疯狂操作控制台，"外部量子场太强！"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吴欢抓起一个金属球体——何金锋准备的Ψ装置。他毫不犹豫地按下顶部的按钮，将其贴在苏晚晴的疤痕上。
球体瞬间展开成网状结构，包裹住她的头部。蓝光被强行压制，而外面的雪花装置也随之减缓旋转。
投影崔海生开始闪烁："干扰...来源不明...警告...第七片雪花..."
通讯突然中断。潜水器猛地向上弹射，像是被无形的巨手推开。最后一眼中，吴欢看到那个旋涡深处有什么东西在发光——不是蓝色，而是鲜血般的红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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