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护仪的滴答声在凌晨的病房里格外清晰,云熙颜的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她盯着监控屏幕里那个穿白大褂的男人,对方的身影在走廊灯光下投出细长的影子,帽檐压得极低,却在抬头瞬间与摄像头的红光相撞——那张脸像被刻意模糊过的照片,没有任何辨识度。
“护士站。”她对着手机低声说道,手指敲了敲床头的呼叫铃,“调阅今晚23:47至00:00的安保录像。”
五分钟后,护士推着移动监控设备进来时,云熙颜正重新握住萧景逸的手。
男人的体温比昨夜暖了些,指腹还留着她昨夜无意识摩挲时留下的薄茧。
她盯着屏幕里穿白大褂的男人走向护士站,看着对方出示工作牌——“心理治疗师 陈默”的字样在监控里泛着冷光。
“陈医生?”护士的声音从监控录音里传了出来,“您这个时候来是……”
“对萧先生进行术后心理评估。”穿白大褂男人的声音经过变声器处理,像被揉皱的砂纸,“家属在吗?”
云熙颜的瞳孔骤然收缩。
她记得半小时前护士来查房时,明确说过“夜间不安排心理科会诊”。
她的指尖快速划过监控时间轴,停在男人进入病房前三秒——他的手在裤袋里动了动,有金属反光。
“张雷。”她按下通话键时,后颈的汗毛已经竖了起来,“查‘陈默’。”
便衣警察的声音带着刚被叫醒的沙哑,但应答迅速:“十分钟。”
云熙颜转身看向病床上的人。
萧景逸的睫毛还沾着晨露般的湿润,喉结动了动,像是要说什么。
她刚要凑近,手机震动起来——张雷发来的定位截图里,“陈默”的身份证信息被红笔圈着,照片右下角标注着“2020.03.15 死亡证明”。
“三年前坠楼的精神科医生,参与过‘继承者计划’一期实验。”张雷的声音低沉下来,“他的工作牌是伪造的,数据库里没有今晚的会诊记录。”
云熙颜的太阳穴突突地跳着。
她想起U盘里那份档案最后一行“情感绑定完成度98%”,想起匿名短信里“你在帮他们筛选目标”的警告。
手指无意识地抚过萧景逸手背上的旧疤——那是三年前他为救她被狗仔撞翻时留下的。
“颜颜……”
低沉沙哑的呼唤像一根细针,刺破了她紧绷的神经。
云熙颜猛地抬头,正对上萧景逸半睁的双眼。
他的瞳孔还带着刚苏醒时的涣散,却固执地盯着她的脸,喉结滚动着说:“我看见……另一个我。”
她的呼吸一滞,立刻将床头摇高三十度,掌心覆上他汗湿的额头:“慢慢说,我在。”
“他穿着和我一样的定制西装。”萧景逸的手指攥住她的手腕,力气大得近乎疼痛,“在红毯后台,他说……我们都是替代品。”
病房门被推开的瞬间,云熙颜迅速抽回手。
张雷举着录音笔站在门口,朝她点了点头。
她注意到他袖口沾着医院走廊的消毒水味,还有没来得及换掉的拖鞋——显然是从家里直接赶过来的。
“技术组说这是关键线索。”张雷晃了晃手机,“他们在查找近五年艺人失踪案里类似的口供。”
云熙颜重新握住萧景逸的手,感觉到他指尖的温度正在回升。
她低头时,瞥见他领口露出半枚银链——那是她去年生日送的,由刻着“XY”的对戒改成的项链。
“叮——”
唐婉的视频通话弹出时,云熙颜正用棉签给萧景逸润唇。
屏幕里的女嘉宾穿着宽松卫衣,身后是闪烁的服务器蓝光:“反向追踪定位到监听设备了,在你直播团队的备用充电宝里。”
“诱捕。”云熙颜的声音像淬了冰一样,“放一段假对话:‘萧景逸明天会去郊区疗养院,名单在他旧手机里’。”
三小时后,张雷的信息弹了进来:“黑客抓到了,是伪装成你新助理的实习生。供出雇主是‘镜面计划’,专门收集艺人心理弱点。”
云熙颜盯着手机屏幕里黑客的照片——那是她上周刚签的新人,面试时还红着脸说“颜颜姐是我偶像”。
她捏了捏眉心,忽然想起萧景逸常说的话:“娱乐圈的镜子,照得见光鲜,照不见背后的影子。”
慈善晚宴的水晶灯在头顶如河流般流淌时,云熙颜正端着香槟站在落地窗前。
她的晚礼服是萧景逸最爱的墨蓝色,锁骨处别着他送的蓝钻胸针——那是他获得影帝时买的,说“要让全世界看见我的女孩”。
“云小姐。”
带着薄荷味的男音从身后传来。
云熙颜转身,看见穿深灰色西装的男人,胸牌上印着“行业观察员 周明”。
他递来的名片边缘有点毛糙,像是被反复折叠过。
“你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男人的手指在名片上敲了敲,“但你是最接近真相的。”
云熙颜接过卡片时,指甲轻轻划过背面的凸起——暗码,有摩斯电码的触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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