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在营业厅混了半天,骗了个盒饭吃,明朗下午开着奇瑞qq慢慢悠悠的回到了江州国际联合化工。
当明朗开车到工地的时候,包建国已经在给最后一栋别墅灌混凝土了。
七栋红顶别墅在工地上次第排开,包建国抹了把额头的汗珠,看着最后一车混凝土在振动棒的嗡鸣中注入模板。
"老张,模板缝再检查一遍!"他朝正在收拾振捣器的工人喊了声。
那些细密的养护膜在风里沙沙作响,像是给新生的建筑披了件蝉翼纱衣。
明朗的奇瑞QQ碾过工地碎石路时,后视镜里映出一排拔地而起的钢结构骨架。
他摇下车窗,春风裹挟着水泥特有的石灰味扑面而来。
远远望见包建国正拿着激光水平仪校准模板,工人们像迁徙的雁群般在七个作业面间有序流动。
"老包!"明朗甩上车门,从后备箱拎出两箱盐汽水又顺手拿出两条红梅:"你这套'七步流水法'真是绝了。"
包建国接过盐汽水:"这都是跟您学的,明总。"他拧开瓶盖咕咚灌了两口:"您不是说吗,工地不是流水线,但工序可以串成珍珠链。"
说着用满是老茧的食指在空中划出波浪线:"挖地基就像种庄稼,得赶节气。等第一茬苗子长壮实了,后面的才能跟着往上蹿。"
两人说话间,六号作业面传来模板拆卸的哐当声。
钢筋工老王带着徒弟正用扳手调整连接套筒,二十公分长的螺纹钢在他们手里温顺得像面条。
"尝尝这个。"明朗递上一条红梅:"下午让弟兄们把一号楼的空心砖砌了?"
他指着远处堆成小山的灰色砌块:"就这几天赶紧把空心砖砌了,我好找装修师傅进场。"
“没问题,我也想早点完工,那边季总和白总就差拿刀捅我了!”
包建国把烟夹在腋下,掏出对讲机:"二组三组注意,放下手里的活计,带上激光仪到一号楼集合!"
转头又朝正在绑扎钢筋的工人喊:"小刘,去库房领二十袋专用粘结剂!"
六位砌墙师傅骑着三轮车从不同方向汇聚而来。
领头的赵师傅跳下车,安全帽上还沾着早上浇筑时的水泥点。
他眯眼打量着一楼框架,从工具包掏出墨斗弹线。
灰白色的基准线像五线谱般在混凝土柱间延展,其他师傅默契地分散到各个轴线。
"老规矩,'三一砌法'!"包建国话音未落,赵师傅已经抄起砌刀。
只见他左手掂起空心砖,右手抹刀在砖面划出Z字形灰浆,砖块落下时发出清脆的"嗒"声。
后面的师傅们排成雁阵,递砖、抹浆、找平,动作行云流水。
阳光从尚未安装窗框的洞口斜射进来,把老师傅们的身影拉得老长。
明朗站在外面看呆了,这些每块足有十八斤重的陶粒混凝土砖,在师傅们手里轻巧得像是儿童积木。
不过两小时光景,承重墙已经砌到两米高,新来的学徒正用靠尺检查垂直度,包建国突然喊停:"注意点!东墙角第三皮砖,灰缝超了!"
赵师傅小跑过来,二话不说抡起橡皮锤,咚咚两声闷响,砖块应声归位。
他抹了把汗笑道:"包工头这眼睛,比激光仪还毒。"
日头西斜时,七千多块空心砖已经整齐列队。
夕阳给新砌的墙面镀上金边,穿堂风掠过砖孔,发出呜呜的哨音。
包建国掏出那条红梅,就着余晖点上:"明总,照这个进度,今晚加点班就能完工。"
明朗非常满意的点了点头:"到时候给弟兄们发奖金。"
明朗望着工地上渐次亮起的照明灯:"你知道我有多欣赏你们吗?"
不等包工头回答便自顾自说:"上次在二号地块,你们浇完混凝土还没等凝固,这边振动棒还没停,那边已经跑去支下一栋的模板了,这种流水线式的作业看着就很爽!"
包建国深吸一口烟,看青色的烟雾飘向正在加夜班的五号楼:"都是讨生活的人,谁不想早点干完回家抱娃?您给的工钱实在,弟兄们自然卖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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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天,明朗穿着一双拖鞋,跑下职工宿舍楼,看着远处已经完工的一号别墅,心里美滋滋的。
在化工厂的食堂,吃过早饭之后,晨雾还未散尽。
明朗开着车,来到了江州劳务市场,门口已经支起二十多个马扎。
穿灰布衫的老汉们蹲在写着"水电瓦工"的硬纸板后边啃油条。
明朗把奇瑞QQ停在梧桐树下时,正撞见穿碎花围裙的大姐追着逃跑的三轮车喊:"老李头!你扳手落我豆浆摊上了!"
绕过堆满冲击钻的摊位,两抹靛蓝色身影突然撞进眼帘。
中年男人正在用砂纸打磨块樟木料,女人蹲在旁边往保温桶里盛粥。
他们脚下旧行李箱盖上整整齐齐码着凿子、墨斗、鲁班尺。
"师傅会做装修?"明朗蹲下身,指尖拂过木料上雕刻的万字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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