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峰的手指在牛皮档案袋封口停顿了三秒。袋上"1995年雾山镇钟表厂纵火案"的字迹已泛黄,父亲陈海平的签名却清晰如昨——那个总穿着深蓝警服的男人,葬礼上仍紧攥着半枚铜齿轮。后颈的月牙形疤痕突然发痒,他摸到衣领下的旧伤,十二岁在雾山镇走失时的烫伤,此刻竟像被某种频率共振。
"陈队,新案子照片到了。"实习警员小林的声音打断思绪。投影仪亮起瞬间,陈峰瞳孔骤缩:死者后颈有相同疤痕,左手攥着半枚铜齿轮,指缝嵌着黑色机油。背景是废弃十年的钟表厂旧址,生锈齿轮墙前的座钟停在10:17——与父亲临终呢喃的数字吻合。
"和三十年前布局一样。"小林声音发颤。陈峰盯着焦黑齿轮墙,突然想起父亲档案里的潦草批注:"林秋生的齿轮设计图...与黑市军火高度相似。"凌晨三点的雾山镇飘着细雨,他站在废墟前,鞋底碾碎玻璃碴的声响惊飞野鸽。父亲遗留的怀表在掌心发烫,表盖内侧刻着"雾山1995",秒针轻响与记忆中的齿轮声重叠。
"陈队,这里有东西!"技术员扒开焦土,露出半块烧融的工牌——"林秋生",三十年前失踪的工程师。陈峰突然想起母亲临终欲言又止的话:"你和你父亲太像了...尤其是胎记。"他冲进洗手间扯开衣领,镜中疤痕泛着淡红,形状竟与案发现场的齿轮零件严丝合缝。
手机震动,匿名短信附来监控录像:穿连帽衫的人在雾山巷17号喷涂齿轮图案,帽檐下露出后颈月牙疤。陈峰驱车赶到时,巷子里弥漫机油味,墙面上新鲜的银漆齿轮中心是扭曲的"1017"。"陈警官对旧案很感兴趣?"沙哑女声从身后传来。穿黑色风衣的女人倚着路灯,指尖香烟明灭间,虎口处齿轮纹身若隐若现。她扔出烟雾弹前,陈峰瞥见她左鬓角的白发——与自己镜中的位置分毫不差。
回到警局,技术科报告齿轮血迹属于退休钟表匠吴明,其银行流水显示每月17号有神秘汇款。陈峰翻出吴明档案,1995年他正是火灾当晚的值班保安。更诡异的是,两名死者后颈疤痕与他形状相同,如同某种标记。
"1017不是日期。"小林突然指着地图,"是雾山巷10号和17号之间的钟表厂旧址!"陈峰猛地站起,怀表滑落摔开,内侧夹层露出半张照片:父亲搂着穿白大褂的男人,背景是钟表厂车间,男人后颈有月牙疤——正是失踪的林秋生。照片里父亲左胸口袋的钢笔,笔帽齿轮图案与墙上涂鸦一致。
窗外惊雷炸响,陈峰后颈灼痛如当年。档案柜里的火灾报告"意外"二字被水渍晕开,底下隐约透出"灭口"。手机再次震动,监控截图里连帽衫人摘下帽子,左鬓角白发与他完全重合。巷口路牌"17"缺了一笔,像极了齿轮社标志。
雾山镇老钟塔敲响凌晨四点,陈峰不知道,全市十七个钟表铺暗格里,十七枚铜齿轮同时轻响。那些隐藏在城市褶皱里的人,后颈疤痕随心跳发烫,如同三十年前火海中刻下的誓约——1017,不是终点,而是齿轮再次转动的起点。
陈峰推开法医解剖室的门,消毒水味中混着茉莉香。穿白大褂的女人转身,口罩滑到下巴,左眼角泪痣如滴血——与钟表铺老板秋雨容貌 identical,却透着截然不同的冷冽。"陈队长,"她摘下手套,指尖闪过齿轮社纹身,"我是秋香,负责病理分析。"解剖台上死者吴明后颈,新添的指甲抓痕与秋雨腕间齿轮手链吻合。
"吴明的致命伤是'时间粉尘'。"秋香推过显微照片,死者气管内壁嵌着齿轮状晶体,"遇体液膨胀,和你父亲当年追查的黑市军火成分相同。"她说话时,无名指摩挲着台面上缺齿的齿轮模型——与秋雨钟表铺的镇店之宝分毫不差。
凌晨的钟表铺,秋雨伏在工作台上调试座钟,黑色围裙下露出脚踝月牙胎记。"1995年7月17日,你父亲在这换过游丝。"她指尖划过陈峰怀表,深蓝甲油在金属表面敲出轻响,"当时你蹲在角落玩齿轮,后颈还渗着血。"她突然凑近,呼吸拂过他耳后:"知道吗?你后颈的疤...和我父亲火场救你时的伤口形状一样。"
解剖室冷光灯下,秋香用镊子夹起齿轮状芯片,轻轻按进陈峰后颈疤痕:"这是我们共享大脑的接口。"酒精棉擦拭皮肤时,陈峰看见她锁骨下方的旧伤,形状竟与自己掌纹重合。"当秋雨吻你时,"她咬住他耳垂,"我能通过她的舌尖...尝到你的恐惧。"
档案袋里掉出的旧照片突然显影,十二岁的陈峰站在钟表厂门口,身后穿警服的父亲正将半枚齿轮塞进证物袋。但在紫外线照射下,照片夹层透出另一幅画面:父亲穿着白大褂站在齿轮生产线前,臂章绣着齿轮社标志,身旁是戴防毒面具的雇佣兵。
"你父亲不是追查者,而是齿轮社创始人之一。"秋雨扯下墙上的齿轮涂鸦,露出背后1995年的生产线蓝图,"1017不是日期,是'活体齿轮'的启动代码。你后颈的疤不是烫伤,是植入生物芯片的切口——和我一样。"她掀开衣领,对称位置的疤痕泛着金属光泽。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