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主子,这大厅里吃酒的人怎么都看着你呢?”小六子理好床铺站在一旁。
“估摸着认出来了吧。”毕竟王富贵交卷的高调做法,不引人注目都难。
翌日,王富贵抖了抖自己的长衫。
“小六子,这身穿着没问题吧?”王富贵临下车之前问道。
“小主子,一切稍等稍等。”小六子拍了拍王富贵的后背。
“行,约莫亥时来接我就行。”王富贵下了马车,朝酒楼门口走去。
说是酒楼,不如说是私家花园,一眼望去,亭台楼阁夹在在郁郁葱葱的树木之中,微风摇曳,淡淡的桂花香传来,不无感叹游园的趣味。
王富贵在小二的带领下,走到一片偌大的空地。
只见四周各摆放了两排座位,最前面的凉亭处摆放了五张位置,最中间较为突出,估摸着为本次的主考官位置。
王富贵见三三两两聚集一块讨论的举人,也不急于上前套着热乎,站在座位的最后,打量着四周。
“你就是王富贵?”比王富贵矮半个脑袋的,明显为小孩模样的人走过来,看着王富贵。
“在下正是,敢问兄台是钱举人?”王富贵观面前人模样稚嫩,一瞬间便想到了本次乡试的亚元。
“你也不怎么样嘛?”眼前的小孩子打量了王富贵一番,静静地说道。
王富贵哭笑不得,忍着笑意问道:“王举人,还请问在下哪里冒犯了您吗?”
小孩摆了摆手,装作拍打灰尘的样子,“哼,若没有你,说不一定这个解元就是我的了!咱们等着瞧,我一定会在会试的时候打败你的。”说罢,朝前排的座位走去。
王富贵摇了摇头,也不跟其计较,站在原位,继续观赏着院中的美景。
“太子殿下驾到。”
本三三两两闲聊的众人,慌了神,立马下跪行礼。
王富贵暂时压下内心的疑惑,同众人一般,跪拜行礼。
“诸位快快起身。”太子走到主位上,一眼就看到了最后一排的王富贵,嘴角轻轻上扬。
按照惯例鹿鸣宴需朗诵《鹿鸣》,待《鹿鸣》之曲结束后,太子朝王富贵说道,“王富贵,你为本次案首,这《鹿鸣》就由你来带头朗读吧。”
王富贵不觉意外,从人群后不慌不忙的起身,朝着最前位置走去。
朝太子躬身行礼,“学生领命。”
这时刚弹奏完《鹿鸣》的琴师缓缓弹奏起琴弦,王富贵清了清嗓子,带头朗诵起《鹿鸣》来。
琴声停罢,王富贵再一次躬身行礼,“学生献丑了。”
说罢,王富贵准备退回原位,被后位的同窗叫住了,“太子殿下,知府大人,诸位考官,我与王案首同龄,坊间一直听闻王案首的奇才之遇,学生斗胆提议,让王案首作诗一首,以应鹿鸣。”
身后众位举人哗然道:
“这江举人也未免太不给太子殿下面子了吧?”
“是啊,也不看看今天的排场,有什么不满,私下去讲就行,这样不是质疑太子殿下的看人能力吗?”
“别人不知道,难道我们还不知道这江举人的用意吗?他不就是想用自己的长处打王案首的短处吗?”
“长处?”旁的人问道。
“这江举人七步成诗神乎其神,就是看着这点,才入了国子监孙老师的眼。”
“若今天他赢了,岂不是断了王案首到国子监的路?”
“其用意不可谓险恶啊?摆明了是想将王案首置于死地啊。”了解实情的举人摇了摇头。
王富贵不着痕迹的眉头蹙了一下。
江举人早从旁的考生嘴中打听了王富贵生平事迹,哪怕有水车和梯田事件的加持,可江举人打从心底认为,乡野出身的王富贵,配不上乡试案首的位置。
江举人就这么低着头矗立在人群中间,他很清楚,王富贵能发明水车这样的农用工具,那必定在诗赋方面略作欠。
他就是想让王富贵在众人面前名声扫地,让众人认识到王富贵的案首有多“德不配位”。
江举人将头低的更低,内心暗自窃喜。觉得连老天爷都在帮自己,从未想过本次的乡试主考官居然是太子殿下。
不管是王富贵是否作出诗赋,亦或者告知众人不会作死。无论是什么样的答复都会让王富贵出丑,不仅能在太子殿下面前留下不好的印象,也能在同窗面前名声扫地,说不定还能将王富贵从案首的名次上退下来,不可谓阴险狡诈啊。
然而这一切都是江举人的揣测罢了。
不管是主位上的太子殿下,还是其身后的知府大人和副考官,都将江举人的做法看在眼底,知府大人更是面色不悦的看着底下的江举人。
江举人低着头,看不到众位考官的神情,若能小心一瞥,必然后悔今日自己如此不合时宜的发言。
江举人也远远低估了王富贵在太子殿下心中的地位。在他那番话讲完后,太子殿下的嘴角便微微落下,满是愠色的看向侧位的知府。
知府大人属于朝中中立派,好不容易靠着自己的努力,从小小的七品县令走到了如今的知府位置,他绝不允许在自己的辖区内出现影响到自己官职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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