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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棣回到寝宫,就看到了外间躺在榻上,被包得像粽子一样,只露着半张脸和一双眼睛的王景弘。
他脱衣服的动作一顿,连忙跑到榻前,想伸手检查一下王景弘的伤势,又怕造成二次伤害,声音里带着不敢相信的颤抖。
“王伴伴?你怎么伤得这么严重?”
他在乾清宫待了那么久,都没有人告诉他,王景弘快死了。
早知道他就先溜回来,看看王景弘了。
“回殿下,奴婢回宫的时候中了逆贼的埋伏。”
王景弘由于心虚,声音十分微弱。
其实他伤得没有肉眼可见的这么重,但皇后娘娘让包扎的人,把他裹得严严实实不说,还把血蹭得到处都是,看上去他好像全身都挂了彩似的。
虽然他不明白,皇后娘娘这么做的用意,但也只能照做。
“王伴伴,是我害了你!”
朱棣想到母后的教诲,再看王景弘浑身渗血的惨状,眼泪一下子又淌了下来。
“是我没考虑到会发生这么多的意外,我发誓,再也不会有下次了。”
“殿下……”
王景弘一直拿朱棣当成寻常王爷对待,此时见朱棣为了自己受伤而自责,心里也暗下决心。
往后就是为燕王殿下上刀火下火海,奴婢也在所不辞!
“王伴伴,等你好了就跟我一起练习怎么使用火器吧,往后我给你身上揣几把火铳,再碰到有人埋伏你,直接炸死他。”
火器?
火铳?
就是使用不当,容易炸膛把自己绷一脸血花见阎王的火铳吗?
燕王殿下的命令,王景弘哪敢不从,他只是默默地把刚刚在心里发的誓,当作一时戏言,抛到脑后而已。
“殿下,奴婢其实伤得也没有那么重……”
“你不用安慰我,你放心,等你学会了使用火铳,我再给你弄支火铳队,对了,你今天不在客栈,没看到我和老肖他们打配合的那一幕,要是我弄出一支火铳队,再来一组火炮手,使用火器远攻加上近攻,我觉得只要数量足够,配合够好,都不用兵马和敌人脸对脸地厮杀,我就能赢下战斗!”
朱棣越说越来劲,脑中已经有了一个组建火器营的雏形。
不。
火器营这个名字不好听,也不够霸气,而且一听就露底了。
玩火器的都知道,核心工艺还有人手配备都要保密。
“天机不可泄露,要不就叫它神机营吧,王伴伴,你觉得这个名字怎么样?”
王景弘紧闭着嘴,不做评价。
因为他担心自己只要点评一番,明天殿下就真的搞出一个火器营出来。
且不说殿下没钱、没火、没器,关键这东西它涉及兵权,没有呐!
陛下会同意才见鬼了呢!
“看来王伴伴你伤得很重,连话也说不出来了,唉!要不我喂你吃饭吧,不去乾清宫吃了,来人,告诉母后一声……咦?王伴伴你怎么坐起来了?”
朱棣震惊地打量着,双手撑着榻,能够自由活动的王景弘,喜极而泣。
“太好了太好了,一定是阎王不收你,让你活过来了!”
原本就没机会去死的王景弘,看着如此重视自己的燕王殿下,咬紧了后槽牙。
对不起殿下,刚才奴婢骗了你。
但往后,奴婢再也不会骗你了!
“殿下,阎王可不会收奴婢,阎王特意让奴婢活着,要跟殿下一样学习怎么使唤火器呢。”
至于组建神机营的事,王景弘一个字也不敢提。
朱棣见王景弘说话都有气了,高兴的双手合十,直呼老天有眼,并跟王景弘打听,哪个御医给治的伤,等会儿叫来,也给自己开花的屁股备些药。
像王景弘这样遍体鳞伤,躺躺就能好,这样的奇迹,凭什么就不能发生在自己的身上呢?
“哪个御医给你包扎的?我这就找人请他来。”
“……”
王景弘一个头两个大,干脆捂着脑袋。
“啊!殿下!奴婢头晕,御医说要静养,殿下还是赶紧去乾清宫陪陛下和皇后娘娘用膳吧。”
说完。
王景弘倒头闭眼睡着了。
动作流畅的根本不像受伤过似的。
好在,朱棣没有起疑心,见附近没有被子,还贴心地脱下外衣,给王景弘披上。
火药土渣吸入鼻子里,呛得王景弘鼻子喉头像人用鸡毛掸子捅来捅去似的,但为了避免燕王殿下打听伤情和御医的事,王景弘只能省着痒痒,直到朱棣换完衣服跑开,这才剧烈地咳嗽起来。
跑到乾清宫的朱棣,这才意识到。
“王伴伴的伤势,不会跟我一样,刀口多但伤得不重,才被包扎得那么热闹吧?”
马皇后闻言,眼神一闪,立即将早已准备好的那瓶伤药拿了出来。
“棣儿,来,这瓶伤药给你。”
“多谢母后!”
朱棣接过伤药看了一眼,面色剧变。
这不是……
“这不是咱专用的伤药吗?”
朱元璋拍着桌子跳起来,一把将伤药夺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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