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岩部落迎来了久违的雨季。
连绵的细雨冲刷着祭坛上的血迹，也带走了疫病残留的浊气。姜语嫣站在石屋门口，看着族人们忙碌的身影——女人们用新编的藤筐收集雨水，孩子们在空地上试验她教他们制作的简易捕鸟陷阱。
"又在想什么新点子？"
低沉的嗓音从身后贴近，带着熟悉的温热呼吸。墨岩的手臂环过她的腰，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她腰间裸露的肌肤。自从圣山归来后，他这种亲昵的小动作越来越多，像是某种无声的占有宣言。
姜语嫣指向远处歪斜的茅草屋："那些房子撑不过下一个雪季。我知道一种用泥和草混合搭建的墙，比兽皮保暖，比木头防火。"
墨岩的下巴搁在她肩头，狼尾斗篷裹住两人："说具体些。"
"把干草切碎，混入湿泥，糊在编织好的木架上。等晒干后，风吹不垮，雨淋不烂。"她侧头看他，"但需要先做几个模型试试。"
墨岩沉默片刻，突然朝训练场方向吹了声口哨。石刃和几个年轻战士立刻跑来，脸上还带着操练后的汗水。
"按她说的做。"墨岩简短地命令，"今天日落前，我要看到样品。"
战士们面面相觑，但没人敢质疑祭司的决定。
————
正午时分，部落空地。
姜语嫣蹲在第一个成型的泥草墙模型旁，周围挤满了好奇的族人。这个一尺见方的小方块经过半天暴晒，已经坚硬如石。她拿起石刃递来的骨刀，用力砍向墙面——刀刃被弹开，只留下一道浅痕。
人群发出惊叹。
"再试试火。"鹿骨长老阴沉着脸递来一支火把。
火焰舔舐着墙面，草泥混合物中的黏性物质遇热反而更加紧密。当火把移开时，墙面只是微微发黑，丝毫没有燃烧的迹象。
"这......"石刃激动地摸着墙面，"要是整个冬天都能住在这种屋子里......"
墨岩不知何时出现在人群后方。他没有说话，但眼中闪过的光芒让姜语嫣知道——他看到了这种革新背后的价值。
"从明天开始，"他的声音压过议论，"老人和孩子负责切草，女人和体弱者拌泥，战士砍伐木材。"
鹿骨长老突然用骨杖重重敲地："违背祖制！苍岩部落住茅屋已经十代人！"
墨岩的眼神骤然冰冷。他缓步走向长老，每一步都让空气更凝重一分："十代人里，有多少老人孩子冻死在雪季？"
长老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没敢回答。
"按她说的做。"墨岩环视众人，最后目光落在姜语嫣身上，"从今天起，她的命令就是我的命令。"
————
夜幕降临，新挖的窑洞前。
姜语嫣正指导几个妇女制作简易陶罐。黏土是从河边新发现的，混入细沙后更加坚韧。最初笨手笨脚的尝试后，第一个成型的宽口罐已经放在火上烘烤。
"这样煮汤不会漏吗？"一个年轻母亲小心翼翼地问。
"不但不会漏，"姜语嫣用木棍搅拌着罐中沸腾的草药汁，"还能保存食物更久。把肉煮熟后密封在罐里，埋入地下，可以存放半个月不坏。"
妇女们发出惊喜的议论。突然，她们齐刷刷低下头——墨岩的身影出现在窑洞入口。
"祭司大人。"众人行礼后退下，留下两人独处。
墨岩蹲下身，指尖抚过那个已经冷却的陶罐。罐底刻着一只简笔狼头，正是苍岩部落的图腾。
"你做的？"他问。
姜语嫣点头："试试看能不能......"
她的话被突然贴近的体温打断。墨岩单手扣住她的后颈，吻得强势而直接。松木与狼血的气息瞬间侵占她的感官，直到两人都气息不稳才分开。
"这是奖励。"他的拇指擦过她湿润的下唇，"明天开始，教他们做你说的'陷阱'。"
姜语嫣平复着呼吸："不担心长老们反对？"
墨岩低笑一声，露出尖锐的犬齿："他们更该担心的是......"他的手滑到她平坦的小腹，"第一批泥屋建成时，这里会不会已经有小狼崽在踢腾。"
窑火噼啪作响，映照着两人交叠的身影。远处，鹿骨长老站在阴影里，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亲密无间的两人，手中骨杖上的指骨相互碰撞，发出不详的咔嗒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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