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书办事,向来是稳妥又有效率的。
没过几天,宁嫔交代下去的那些“闲话”,就像是蒲公英的种子,乘着宫里的风,悄无声息地飘散到了各个角落,也精准地落到了该听到的人耳朵里。
承乾宫,丽嫔的寝殿内。
气氛有些压抑。
丽嫔最近心情一直不太好。她原本是宫里最受宠的妃嫔之一,家世显赫(父亲是手握重兵的将军,不比许家差多少),容貌美艳,性子又张扬,在宫里一向是横着走的。
可近段时日,皇上似乎因为前朝的事儿,对她稍微有些冷淡。
再加上赏花宴那天她“恰好”身体不适没能参加,结果让那个出身低贱的苏才人出了大风头,还隐隐压过了雅菊轩的许妙音一头……这让一向好强、最恨别人抢了她风头的丽嫔,心里极其不爽。
此刻,她正烦躁地摔了一个琉璃盏,碎片溅了一地。旁边的宫女太监们都吓得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废物!都是废物!” 丽嫔指着地上跪着的一个小太监骂道,“这点小事都办不好!让你们去打听一下皇上最近喜欢什么,去了几天了,一点准信儿都没有!要你们何用?!”
那小太监吓得连连磕头:“娘娘息怒!奴才……奴才真的尽力了!可是……皇上最近都歇在皇后娘娘或者淑妃娘娘宫里,要么就是在御书房批折子,奴才……奴才实在打听不到啊!”
“打听不到就不会想办法吗?!” 丽嫔气不打一处来,还要再骂。
就在这时,她的心腹掌事宫女,名叫含翠的,端着一碗新沏的参茶,款款走了进来。
含翠比秋纹年纪稍长,容貌也更艳丽些,但眼神里却透着一股精明和狠厉。
“娘娘,息怒。为这些奴才气坏了身子,可不值得。” 含翠柔声劝道,示意其他宫人先退下。
等屋里只剩下她们两人时,含翠才凑近了些,低声说:“娘娘,您先消消气。奴婢倒是……听到了点有意思的闲话。”
“哦?什么闲话?” 丽嫔接过参茶,兴趣缺缺地问。她现在对什么都提不起劲儿。
“是关于……流云轩那位苏才人的。” 含翠故意卖了个关子。
一听到“苏才人”三个字,丽嫔的眉头立刻就竖了起来,眼神也变得锐利:“她?那个贱人又出什么幺蛾子了?!”
她对苏锦屏的恨意,可一点不比许妙音少。
上次在御花园被苏锦屏“冲撞”(虽然只是她自己觉得),让她丢了面子,她一直记恨在心。
后来想让许才人“处理”掉苏锦屏,结果苏锦屏命硬没死成,反而还踩着许妙音出了风头,这就更让她咽不下这口气了!
“倒也不是她出了什么幺蛾子。” 含翠摇摇头,脸上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是奴婢听说……最近宫里都在传,说苏才人做的那些小玩意儿,特别是香粉,连翊坤宫的采薇姑姑都赞不绝口,稀罕得不得了呢!
还说啊……那香粉用的都是什么天然草木,味道清新脱俗,比……比宫里赏下的那些贡品香料,还要好呢!”
她这话,是把锦书散播出去的那些“闲话”,稍微加工了一下,重点突出了“采薇喜欢”、“比贡品还好”这两点。
果然,丽嫔一听这话,脸立刻就拉了下来,手里的茶杯重重往桌上一顿!
“放屁!” 她怒道,“什么狗屁天然草木!她一个贱才人做的东西,能比得上本宫用的贡品?!采薇也是瞎了眼了!捧着个泥腿子当宝贝!”
嫉妒的火焰,瞬间就在丽嫔心中熊熊燃烧起来。
她最恨的就是别人说她用的东西不好,或者有人的东西比她的好!更何况,这个人还是她讨厌的苏锦屏!
“娘娘息怒。” 含翠假意劝慰道,“奴婢也觉得是那些人瞎传。不过……奴婢还听到一点别的。”
“还有什么?快说!”
“奴婢听说……那个苏才人,不仅会做香粉,还会……嗯……做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比如什么……能自己翻书的架子?还有什么……不用油就能亮的灯?反正啊,传得神乎其神的,倒像是……会点什么妖术似的……”
含翠把宁嫔让散播的另一个版本的“闲话”也说了出来。
“妖术?!” 丽嫔的眼睛眯了起来,眼神变得危险,“她还会妖术?!”
对于“妖术”、“邪祟”这类东西,丽嫔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上次许妙音脸上发绿光的事情,虽然最后没查出个所以然,但也让她心里发毛。现在听说苏锦屏也会这些“神神叨叨”的东西,她心里那根弦立刻就绷紧了!
“这苏锦屏……果然不是个省油的灯!一身的邪气!”
丽嫔咬牙切齿地说,“不行!不能让她再这么得意下去!否则,指不定哪天就爬到本宫头上来了!”
她看着含翠,吩咐道:“含翠!你去!给我盯紧了流云轩!我倒要看看,她到底在搞什么鬼!要是让我抓到她一点把柄,特别是跟什么‘妖术’、‘不祥’沾边的,本宫定要她死无葬身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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