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乾宫内,皇上的怒火,像燎原的野火一般,瞬间点燃了整个寝殿。
“欺君罔上!好大的狗胆!” 皇上气得浑身发抖,指着那方劣质的赝品端砚,声音因为愤怒而变得有些嘶哑,“给朕查!立刻给朕查!这批文房到底是怎么进宫的?!又是谁负责查验封装的?!朕要将这些胆大包天的臣妾,千刀万剐!”
周围的宫女太监们吓得魂飞魄散,一个个跪在地上,头都不敢抬。
丽嫔虽然心里得意,但面上却是一副惶恐不安、泫然欲泣的样子,伏在地上,声音带着哭腔:“皇上息怒!皇上息怒啊!千万别气坏了龙体……此事……此事臣妾也不知情……都……都怪臣妾,不该多嘴,让皇上用这新砚台……”
她巧妙地把自己摘了出去,还顺便“提醒”了一下皇上,这砚台是新送来的。
皇上哪里听不出她话里的意思?他现在满心都是被人愚弄的愤怒!
“来人!” 他厉声喝道,“立刻去查!尚宫局今日送来御书房的文房是谁经手的!又是谁负责查验封装的?!把所有相关人等,都给朕传来!”
“是!” 门外的御前太监立刻领命而去。
含翠在一旁,低着头,嘴角却抑制不住地勾起一抹阴冷的笑容。成了!苏锦屏那个贱人,这次死定了!
……
消息很快就传到了流云轩。
当几个面色不善的御前太监,气势汹汹地闯进流云轩,高声宣读皇上口谕,命苏贵人立刻前往御书房回话时,小翠吓得腿都软了,差点当场晕过去。
“主子……主子……” 她拉着苏锦屏的袖子,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怎么办……怎么办啊……”
苏锦屏的脸色也很苍白,但她的眼神,却异常的冷静,甚至……带着一丝豁出去的决绝。
她知道,终究还是来了。而且,比她预想的,还要快,还要猛烈。
也就是说刚才所做的一切都没有任何意义了!
“别慌。” 她深吸一口气,拍了拍小翠冰凉的手,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事已至此,慌也没用。走吧,去看看……到底是场什么样的鸿门宴。”
她整理了一下衣襟,昂首挺胸,跟着那几个太监,往御书房走去。
御书房内,灯火通明,气氛却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皇上端坐在龙案后,脸色铁青,眼神锐利得像是要杀人。皇后娘娘侍立在一旁,面色凝重。地上,还跪着几个内务府和尚宫局的管事太监和嬷嬷,一个个都吓得瑟瑟发抖。
丽嫔也“恰好”在场,站在皇后身后,脸上带着“担忧”和“同情”的表情,但眼底深处,却闪烁着幸灾乐祸的光芒。
苏锦屏一进来,就感受到了那股强大的、令人窒息的压力。
“臣妾苏锦屏,参见皇上,参见皇后娘娘。” 她规规矩矩地行了大礼。
皇后也是听见皇上大怒,提前赶紧来到了承乾宫。
“苏锦屏!” 皇上猛地一拍龙案,怒喝道,“你好大的胆子!竟敢用劣质赝品,充当贡品端砚,欺瞒于朕?!你可知罪?!”
苏锦屏心里一沉。果然!问题就出在那方端砚上!而且,皇上已经认定了是她干的!
她没有立刻辩解,而是再次磕头,声音带着几分恰到好处的惶恐和委屈:“皇上息怒!臣妾……臣妾惶恐!臣妾实在不知,那方端砚竟会是赝品!臣妾……臣妾亲手查验封装之时,那砚台明明……明明完好无损,与登记册上所载一般无二啊!”
“哼!还敢狡辩!” 皇上冷笑一声,“朕问你!这批文房,是不是经你之手最后查验封装的?!”
“回皇上,是。” 苏锦屏不敢否认。
“那朕再问你!那封条,是不是你苏锦屏特制的?上面是不是有你流云轩的暗记?!” 皇上厉声追问。显然,他已经让人查验过封装了。
“回皇上,是。” 苏锦屏再次承认。
“好!很好!” 皇上气极反笑,“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何话可说?!你是想说,这砚台在封装之后,还能自己变成假的?还是想说,是朕冤枉了你这个‘心思灵巧’、‘师法自然’的苏贵人?!”
他这话,带着浓浓的讽刺,显然已经对苏锦屏之前的“才名”产生了极大的怀疑!
苏锦屏知道,现在任何辩解都是苍白的。她越是强调自己查验时砚台是真的,就越显得她现在在推卸责任,甚至……是在暗示宫里有人手脚不干净,敢在御用之物上动手脚!这罪名可就更大了!
她必须找到一个新的突破口!一个能证明自己清白,又能把火引向真正幕后黑手的突破口!
她深吸一口气,猛地抬起头,眼神坚定地看着皇上,声音带着一丝决绝和……孤注一掷的勇气:
“皇上!臣妾不敢说自己没有丝毫疏忽之责!毕竟,那赝品端砚能从臣妾眼皮子底下蒙混过关,就是臣妾眼拙,查验不精!”
她先是主动揽下了一部分“疏忽”的责任,降低皇上的怒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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