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内,皇上的雷霆之怒和对苏锦屏的意外封赏,像两记重锤,狠狠砸在了丽嫔的心上。
她看着苏锦屏那个贱人,从一个任她拿捏的才人,一步步爬到了与她平起平坐的嫔位,还得了“慧”这样的封号,得了皇上皇后如此明显的青睐……而她自己,却因为一连串的失误和苏锦屏那个贱人的算计,落到了如今这个万劫不复的境地!
不甘心!她真的不甘心!
可是……她又能怎么样呢?
小夏子那个狗奴才已经反水,把所有事情都抖了出来。
虽然赵公公他们还在垂死挣扎,想把脏水往苏锦屏身上泼,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们不过是在包庇自己,包庇……她这个幕后主使!
现在皇上又下令抄家,还要搜查她的承乾宫……
丽嫔的心,一点点地冷了下去,沉了下去。
她知道,自己这次……是真的完了。
所有的挣扎,所有的狡辩,在绝对的证据和皇上的怒火面前,都显得那么可笑,那么无力。
她忽然觉得很累,很疲惫。
争了这么多年,斗了这么多年,到头来……却落得这么一个下场。
她想起了刚入宫时的自己,也是天真烂漫,对未来充满了憧憬。
是什么时候开始,她变得如此面目可憎,如此不择手段了呢?
是皇上的恩宠?是家族的期望?还是……这深宫本身,就是个能把人变成鬼的染缸?
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了。
就在这时,梁九功带着几个太监,面无表情地走了进来,对着皇上躬身行礼:“启禀皇上,奴才奉旨,已将钱保(钱公公)、李玉(李嬷嬷)、赵全(赵公公)(三人化名)三人的府邸,以及……承乾宫,都仔仔细细地搜查了一遍。”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结果如何?” 皇上声音冰冷。
梁九功从身后太监捧着的托盘里,拿起几本账册和几个锦盒,恭恭敬敬地呈到御案前:“回皇上,在钱保、李玉、赵全三人的府邸密室之中,均搜出了大量来路不明的金银珠宝、古玩字画,以及……一些与承乾宫往来的信件和……嗯……礼单。”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其中,有不少东西,与宫中失窃的贡品,或者……与某些宫外商铺的赃物,能对得上号。”
这话一出,钱保、李玉、赵全三人(他们还被押在殿外候审)更是面如死灰,彻底绝望了!
贪赃枉法!私通宫外!这罪名,任何一条都够他们死一百次了!
“好!好得很!” 皇上气极反笑,拿起一本账册,狠狠地摔在地上,“朕的股肱之臣!朕的内务府总管!尚宫局掌事!敬事房掌印!原来……都是些蛀虫!硕鼠!朕真是……瞎了眼了!”
他又看向梁九功,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那……承乾宫呢?搜出了什么?”
丽嫔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她死死地盯着梁九功,生怕从他嘴里听到什么让她彻底崩溃的消息!
梁九功微微躬身,回道:“回皇上,承乾宫内……倒是……并未搜出任何与此案相关的违禁之物。只是……在丽嫔娘娘寝殿的香炉灰烬之中,发现了一些……嗯……尚未燃尽的、气味奇特的香料残渣。太医们正在查验,暂时还不知其成分。”
没有搜出直接的罪证?!
丽嫔心里猛地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她之前听了含翠的,把那些可能引人怀疑的东西,都提前处理干净了!这样一来就不会牵扯太多!
但随即,她又意识到……就算没有直接证据,光凭小夏子的指证,和那三个老东西府里搜出来的东西,也足以让她脱不了干系了!
也罢~
皇上看着丽嫔,眼神冰冷如刀。
他知道,承乾宫搜不出东西,不代表丽嫔就是无辜的。这个女人,心思歹毒,手段狠辣,肯定早就把证据都销毁了。
但……没有直接证据,就不好直接定她“主谋”的死罪。毕竟,她背后还有将军府。
就在皇上沉吟着,思考该如何处置丽嫔的时候。
丽嫔,却忽然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举动。
她慢慢地从地上站起身,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衣衫和发髻。脸上的惊恐和慌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奇异的平静,和……一丝深藏的绝望。
她走到殿中,对着皇上和皇后,深深地……磕了一个头。
然后,她抬起头,看着皇上,声音沙哑,却异常清晰:
“皇上,臣妾……有罪。”
什么?!她认罪了?!
在场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苏锦屏!她也没想到,丽嫔居然会……主动认罪?!
“臣妾……嫉妒苏贵人年轻貌美,才思敏捷,深得皇上和太后喜爱,便……一时糊涂,鬼迷心窍,指使含翠和春桃,买通了小夏子和李三儿,想用那赝品端砚,栽赃陷害于她……”
丽嫔缓缓地说道,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至于李三儿的死……也是臣妾……怕事情败露,才……才让小夏子……杀人灭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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