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光渐渐消散，马正经的六条腿重新感受到了实体地面的触感。他环顾四周，发现自己回到了游戏室——但这里空无一蚁，墙壁上布满了闪烁的数据流，像是整个空间都由纯能量构成。
"第零号玩家..."马正经的触须轻颤，回忆着观察者最后的话语。他小心地释放出一丝信息素，惊讶地发现墙壁上的数据流对他的化学信号产生了反应，部分代码改变了排列方式。
"你比我想象的学得更快。"观察者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但8号的身影并未出现，"大多数参与者直到被系统消化都意识不到信息素可以影响游戏底层代码。"
马正经转向声音来源："这不是游戏，对不对？而是一场实验。"
沉默持续了几秒，随后观察者的笑声如同金属摩擦："工蚁的直觉。是的，'狼蚁杀'是主蚁王巢最高议会设计的筛选程序，用来找出...特别的个体。"
墙壁上的数据流突然重组，显示出无数蚂蚁的影像——有些在迷宫中穿行，有些在解决复杂的信息素密码，还有些在进行残酷的生存竞争。马正经看到了统帅的身影，他在另一个测试中撕碎了三只兵蚁。
"统帅...他是被特意选中的？"
"3号是兵蚁部队最优秀的战术家，"观察者的声音带着赞赏，"但他的局限性在于太过信任自己的力量。而6号..."跳蚁的影像出现，她正在一个模拟蚁巢中悄无声息地毒杀守卫，"
马正经的消化腔紧缩。所有参与者都是被精心挑选的，带着各自的特殊才能。那么他呢？一只普通的工蚁？
像是读取了他的思想，观察者继续道："你，9号，是信息素编码的天才。”
马正经注意到这个空间的一角开始崩塌，露出漆黑的虚空。时间不多了。
"第零号玩家是谁？"他坚持问道。
整个空间突然震动，观察者的声音出现了细微的波动："违规问题。准备强制传送——"
就在马正经即将被抛出这个空间的瞬间，他用前肢划过地面，释放出浓缩的信息素炸弹——这是他从统帅那里学到的技巧。数据流疯狂闪烁，观察者的形态短暂地具现化——不是8号的模样，而是一只衰老得几乎透明的蚂蚁，外骨骼上布满了电路般的金色纹路。
"找到...我..."那个苍老的声音说道，随即空间完全崩塌。
马正经猛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回到了游戏室，身边是刚刚被杀的8号的尸体。时间似乎倒流了——他回到了投票前的关键时刻！
"……最终投票开始。"机械声宣布道。
杰克和8号面对面站立。马正经震惊地意识到，作为幽灵，他本不该有实体，但现在他的几条前肢明显能微弱地扰动空气。观察者的空间给了他某种程度的现实干涉能力。
8号的复眼微微转向马正经所在的方向，几乎不可察觉地点了点头。难道他也记得刚才发生的事情？
马正经的外骨骼紧绷着："按照计划，杰克会杀了8号。"他的信息素平静得异常。
8号假装顺从地点头："当然，一只狼蚁一只工蚁，狼蚁会胜利。
8号停顿片刻，"胜利有那么重要吗？"
杰克的反应快如闪电，她的前肢划过8号的外骨骼，留下一道冒着蓝光的伤口："果然你会背叛！"
8号踉跄后退，露出诡异的笑容："6号，你太不可预测了。"
马正经突然明白了——这不是普通的投票环节，而是两只狼蚁之间的生死对决。他必须利用这个机会。
集中全部意识，马正经用刚刚获得的部分实体能力，在墙壁上划出信息素痕迹——不再是模糊的线索，而是清晰的身份警报符号："3—6—9"。
8号的尸体突然抽搐起来——不，那不是8号！马正经这才注意到"尸体"的外骨骼下隐约有蓝光流动。是陷阱！
杰克虽发现了异常，但为时已晚。"8号"突然暴起，前肢刺穿杰克的胸腔：
"游戏结束：清除bug单位。"
杰克的外骨骼迅速消失，随即化为尘埃。
8号狂笑着："完美！系统终于升级了！"他的外骨骼开始融化，露出下面流动的数据流，"现在，只剩下你了，9号。最后的测试对象。"
"为什么是我？"马正经问道，同时悄悄用后腿在身后释放信息素，试图与墙壁上的数据流建立连接。
"因为你差点发现了真相。"光球的声音不再伪装，完全是机械化的音调，"第零号玩家是系统错误，是必须清除的病毒。而你，9号，是六十三个测试周期中唯一接近激活它的单位。"
马正经的信息素悄悄渗入墙壁。他看到了——整个游戏室其实是一个巨大的信息素处理器，而他的化学信号恰好是系统无法完全解析的"异常数据"。
"能否让我见真正的幕后主使。"故意表现出屈服，"我愿意加入系统。"
光球闪烁了一下："明智的选择。接入开始。"
一道光束笼罩杰克，剧痛瞬间贯穿他的神经系统。他感到自己的意识被撕扯、扫描、分析...但同时，他的信息素已经污染了系统核心。在意识即将消散的瞬间，杰克释放了统帅教给他的最后武器——一颗信息素炸弹，编码着"第零号玩家"的识别信号。
整个游戏室剧烈震动，光球发出刺耳的警报声："违规代码注入！紧急隔离——"
马正经跌倒在地，看到墙壁上的数据流全部变成了血红色。一个古老的、沙哑的声音通过信息素振动传入他的触须：
"终于...等到你了...黑蚁队长..."
地面裂开，但这次不是吞噬，而是九层塔蚁的最高层的大门——主蚁后巢穴大门缓缓打开。杰克毫不犹豫地走了进去，发现有一只蚂蚁早已在门口等候着他。
马正经环顾四周，发现主蚁后巢穴内是一个微小的空间，中央悬浮着一只几乎与系统融合的蚂蚁头颅。她的下半身已经转化为数据流，只有头部还保持着生物形态。
"塔蚁蚁后，原来你就是第零号玩家……"马正经敬畏地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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