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粒子忽然扑簌簌落下来,打在宫灯纸上沙沙作响。苏明远望着老人布满皱纹的脸,忽然想起庆朝老家的祖父,每逢冬至总要在祠堂里摆上一碗饺子,念叨 “祖宗保佑子孙”。此刻掌心的玉佩还带着体温,与千年后另一个 “自己” 的印记遥相呼应,竟比任何史书都更真切地诉说着文化传承的奇迹。
“走。” 苏明远将木盒郑重地交还给老人,“咱们去瞧瞧,这跨越十三代的缘分,究竟藏着什么秘密。”
林婉儿裹紧斗篷,悄悄拽了拽苏明远袖口:“要是真遇见什么...... 奇怪的东西,你可得护着我。”
苏明远低头看她,见她鼻尖冻得通红,像沾了抹朱砂的笔锋,忍不住轻笑出声:“放心,就算真有‘古人’跳出来,也得先过我这关 —— 毕竟,我可是‘正牌状元’。”
老人拄着拐杖走在前面,听见这话忽然回头,缺牙的嘴咧得更大:“哎哟,苏先生这话可没错!咱们老陈家的族谱里啊,还记着您当年在金銮殿上......”
雪越下越大,三人的脚印在雪地上拖出长长的影子,像三条蜿蜒的生命线,在古今交错的时空里缓缓延伸。乾清宫的宫灯仍在风雪中摇曳,将 “古今雅集” 的匾额照得忽明忽暗,恍若一扇通往千年的门,正悄悄裂开道缝隙,让文明的光透了进来。
雪粒子打在吉普车窗上沙沙作响,车灯劈开浓稠的夜色,远处海子村的轮廓像幅褪了色的水墨画,在风雪中若隐若现。老人蜷缩在后座,怀里紧抱着木盒,嘴里不住念叨:“过了槐树就到了,祠堂后墙的月光......”
苏明远望着车窗外飞旋的雪花,掌心反复摩挲着腰间玉佩。自从在雅集见到那枚云雷纹玉佩,他便觉心跳异常,仿佛有根看不见的线,正将千年之前的 “庆朝状元” 与现世的自己越拉越近。林婉儿伸手握住他冰凉的手指,轻声道:“别怕,我总觉得这是好事。”
车在村口老槐树下停下。老人拄着拐杖走在前面,积雪没过脚踝,发出 “咯吱咯吱” 的响声。转过三道弯,一座青瓦灰墙的小祠堂赫然出现在眼前,匾额上 “苏公祠” 三个字已被风雨侵蚀得模糊不清,唯有门两侧的对联还隐约可辨:“云雷贯古今,文脉承千代”。
“到了。”
老人掏出钥匙,铜锁打开时发出 “咔嗒” 一声,惊飞了檐角几只夜栖的麻雀。祠堂内弥漫着陈年木料与香火混合的气息,供桌上摆着褪色的绸缎供品,唯有中间的青花瓷瓶插着几枝新折的腊梅,在寒冬里透着股倔强的生机。
林婉儿举着手机照亮,忽然惊呼:“明远,你看!”
墙壁上挂着幅泛黄的画像,画中人身穿庆朝官服,腰间悬着云雷纹玉佩,面容竟与苏明远有七分相似。更惊人的是画像下方的跋文:“庆朝二十三年,状元苏明远立此祠以镇文脉,待后世有缘人启之。”
“这......” 苏明远只觉头皮发麻,不由自主地向前走去。画像前的供桌上,果然摆着与老人木盒中一模一样的玉佩,两枚玉佩在手机光下交相辉映,云雷纹竟泛起淡淡金光,宛如活物般游动。
老人忽然剧烈咳嗽起来,从怀中掏出泛黄的族谱:“苏先生您瞧,这是第十三世祖的手书 ——‘冬至夜,携玉佩至祠堂,月光照壁,必有所获。’”
话音未落,窗外忽然划过一道惊雷般的闪电,紧接着 “轰” 的一声巨响,祠堂后墙的积雪簌簌掉落。月光如利剑般穿透墙缝,正好照在供桌后的石壁上。苏明远惊讶地发现,石壁上竟刻着密密麻麻的小字,正是他在现代背诵过的《永乐大典》片段!
“这是......” 林婉儿凑近细看,“像是某种机关?”
苏明远深吸一口气,将两枚玉佩同时按在石壁上。刹那间,整面墙壁发出嗡嗡震动,供桌缓缓向两侧移开,露出一条幽深的地道。地道口飘来阵阵霉味,却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墨香,仿佛千年之前的书卷气息,穿越时空扑面而来。
“跟我来。” 苏明远握紧林婉儿的手,率先走进地道。老人颤巍巍地跟在后面,拐杖敲击石壁,发出 “咚咚” 的响声,像在为这场跨越千年的重逢伴奏。
地道尽头是间石屋,石桌上摆着一口铜箱,箱盖上刻着八个大字:“文脉不绝,古今自通”。苏明远伸手拂去箱盖上的灰尘,铜箱竟自动打开,里面整整齐齐地码放着庆朝典籍,最上面的一卷,赫然是他当年在科举中撰写的策论手稿!
“原来......” 苏明远声音哽咽,终于明白为何自己对庆朝文化如此熟悉,为何总能在现代不经意间复刻古代技艺。不是穿越,而是祖先早在千年之前便埋下伏笔,将文化血脉注入后世子孙的基因,等待某个契机,让古今文明重新接轨。
老人忽然指着铜箱内侧:“苏先生快看!”
内侧刻着一行小字:“后世子孙若见此箱,当以传承为使命,使庆朝文脉永续。” 苏明远抚摸着刻字,仿佛触到祖先的脉搏,当年在金銮殿上写下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 的少年意气,与此刻在故宫雅集上推广古风的自己,在时光长河中重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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