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前的青丘笼罩在淡紫色的薄雾中。小夭站在溯光镜前,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臂上若隐若现的鳞片。这面传说中的青丘至宝比她想象中更加古朴——椭圆形的镜面由不明金属铸造,边缘缠绕着九尾狐浮雕,镜背刻满上古妖族文字。
"脱去外衣。"白芷手持一盏狐火灯,声音在空旷的祭坛上回荡,"镜光需直接照见肌肤。"
小夭解开衣带,丝质长袍滑落在地。晨风吹过裸露的皮肤,激起一片细小的战栗。她现在的身体已经与从前大不相同——珍珠白与青灰交织的鳞片从手腕蔓延至肩背,脊椎处有一排细小的骨刺,腰侧甚至浮现出类似鳃的纹路。
相柳的九颗头围在祭坛边缘,十八只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仪式准备。阿沅则忙着在镜台周围摆放各种草药和符石,火红的尾巴因为紧张而微微发抖。
"躺下。"白芷指向镜台下方的一块白玉石板,"记住,无论看到什么,都不要抗拒。溯光镜照见的是血脉本质,反抗只会伤及自身。"
小夭深吸一口气,平躺在冰冷的石板上。白芷开始吟诵古老的咒语,手中的狐火灯随着音调起伏变换颜色。渐渐地,悬浮在上方的溯光镜开始旋转,镜面泛起水波般的纹路。
"相柳..."小夭突然有些不安,伸手想抓住什么。
九条尾巴立刻伸过来,轻柔地缠住她的手腕和脚踝。相柳的九颗头低垂,在她上方形成一个保护性的穹顶:"我在。"
这个简单的回应让小夭平静下来。她闭上眼睛,感受着镜光如流水般拂过全身。起初只是微微的温热,随后温度急剧升高,仿佛有火焰在血管中流淌!
"啊!"她忍不住弓起背,鳞片全部展开以散热。
镜光突然由白转银,集中照射在她心口位置。小夭感到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每一次跳动都伴随着撕裂般的痛苦。更可怕的是,她体内的第三股银色血脉开始苏醒,如冰冷的蛇一般在体内游走!
"看到了..."白芷的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这是...玄冥印记!"
小夭勉强睁开眼,透过镜光的反射,她看到自己体内三股血脉的清晰影像——金色的九婴血脉如太阳般耀眼,红色的西陵血脉如烈火般跃动,而那银色的第三股血脉则像月光下的蛛网,密密麻麻遍布全身,尤其是心脏和大脑位置最为密集。
"不...可能..."相柳的一颗头震惊地低语,"她怎么会..."
白芷的咒语变得更加急促。溯光镜继续下探,镜光穿透血肉,直抵灵魂深处。突然,小夭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从骨髓中渗出——那是一种古老、冰冷、完全不属于这个世界的意识!
"谁...唤醒...我..."一个非男非女的声音直接在她脑海中响起。
镜面剧烈震动,浮现出骇人的景象:极北之地的冰川深处,一面巨大的冰墙后,隐约可见一个模糊的人形轮廓。随着"它"的苏醒,冰墙上出现蛛网般的裂痕!
"玄冥!"白芷失声惊呼,"仪式中断!快!"
但为时已晚。银色血脉如活物般从小夭体内窜出,化作无数细丝缠向溯光镜!镜面瞬间蒙上一层白霜,祭坛周围的温度骤降,连空气都仿佛要冻结。
小夭感到那个冰冷的意识正在侵入自己的思维,试图夺取控制权。她拼命抵抗,却像落入蛛网的小虫,越是挣扎缠得越紧。
"相...柳..."她的声音已经不像自己,带着诡异的回响。
相柳的九颗头同时发出怒吼,九道不同属性的妖力射向溯光镜,试图切断银色细丝的联系。然而玄冥的力量远超想象,妖力如泥牛入海,反而刺激它更加狂暴地反扑!
"小夭!"相柳不顾危险,直接扑到她身上,用身体隔绝镜光。
银色细丝立刻调转方向,如毒蛇般袭向相柳。最前面的三根细丝精准地刺入他的三颗头,相柳顿时发出痛苦的嘶吼,那三颗头肉眼可见地覆上一层白霜,眼睛失去了神采。
"不!"小夭眼睁睁看着相柳受伤,体内的九婴与西陵血脉同时暴走!金红两色光芒从她体内爆发,与银色细丝激烈对抗。
令人惊讶的是,当这两股融合后的血脉力量触及银色细丝时,玄冥的意识突然退缩了,像是遇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细丝迅速收回小夭体内,溯光镜也"砰"地一声落回镜台,仪式被迫中断。
白芷和阿沅立刻冲上前。阿沅用狐火温暖相柳冻伤的头,白芷则检查小夭的状况:"你怎么样?"
小夭顾不上回答,挣扎着爬到相柳身边。他的三颗头严重冻伤,已经陷入昏迷,另外六颗也萎靡不振。她毫不犹豫地咬破手腕,将融合血脉的金红色血液滴在那三颗头的伤口上。
"醒醒...求你了..."她的泪水落在相柳的鳞片上,结成细小的冰晶。
良久,相柳的一颗头微微动了动,虚弱地睁开眼:"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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