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念的嫁衣被血染红了一半。
她站在西炎王宫的偏殿里,手中捧着的不是花束,而是一面青铜古镜——皓翎国镇国之宝"溯光镜"的碎片。镜面映出的不是她的脸,而是深海之下缓缓开启的青铜巨门。
"父王说这镜子能照出前世。"她将碎片塞给小夭,"但没人告诉我,它其实是昆仑镜的一部分!"
小夭摩挲着镜缘的纹路,果然与相柳心口那枚严丝合缝。殿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她连忙把镜子藏入袖中。
"王姬!"侍女惊慌跪地,"陛下醒了,正大发雷霆......说要把涂山氏的聘礼扔出去!"
阿念翻了个白眼:"告诉他,敢扔一件,我就把轩辕剑当柴火烧。"
待侍女退下,小夭才压低声音:"你真要嫁?现在这情形......"
"嫁啊,为什么不嫁?"阿念突然露出狡黠的笑,"涂山璟答应我,婚后可以养三百面首。"
殿门"砰"地被踹开。相柳拎着两个浑身湿漉漉的娃娃走进来——老五和老七头顶还挂着水草,怀里却紧紧抱着个珊瑚匣子。
"归墟来的。"相柳的蛇尾甩出一串水珠,"你儿子说要给姨姨添妆。"
阿念打开匣子,里面赫然是一颗跳动的鲛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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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的?!"
小夭的银针已经抵在阿念手腕上,准备随时抢救。谁知阿念竟好奇地戳了戳那颗淡蓝色的心脏,它立刻发出琴弦般的嗡鸣。
"螭吻给的。"老五骄傲地挺起胸膛,"说是贺礼。"
老七补充:"它还说,新娘把心放在捧花里,就能骗过......"
相柳一把捂住孩子的嘴。殿外,玱玹的仪仗已经行至中庭。透过窗棂,能看到西炎王苍白的脸色——魔气虽除,但侵蚀的损伤仍在。
"镜子和鲛人心。"小夭快速清点,"加上轩辕剑胚和神农鼎碎片,我们已经有四件神器共鸣。"
"五件。"阿念突然解开衣领,露出锁骨间的玉坠——那根本不是玉石,而是微缩版的禺强鼓!"鬼方氏送来的'贺礼',今早刚到我手上。"
相柳的魔化头颅突然发出嘶鸣:"陷阱!那鼓里藏着......"
他的警告被礼炮声淹没。吉时已到,侍女们鱼贯而入,开始为新娘梳妆。小夭不得不带着孩子们退到偏殿,临走前阿念悄悄塞给她一把钥匙。
"皓翎国库的。"新娘眨眨眼,"父王说里面的东西随你用。"
老九盯着钥匙看了会儿,突然道:"姨姨会哭。"
"胡说!"阿念捏他脸蛋,"我高兴还来不及......"
孩子摇头:"是为别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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皓翎国库比想象中更阴森。
小夭举着夜明珠,在蛛网密布的架子间穿行。相柳则用蛇尾卷着孩子们,防止他们乱碰东西——虽然老五已经偷偷啃了一口青铜爵,现在正吐着舌头说"好苦"。
"应该在最里间。"小夭对照阿念给的地图,"等等,那是什么?"
角落里有口不起眼的铁箱,却用九重禁制封锁。最奇怪的是,箱子上刻着九头蛇纹,蛇眼处还残留着干涸的血迹。
相柳的表情变得凝重:"这是我的血。"
老九已经蹲在箱子前,锁孔伤痕自动对准钥匙孔。令人毛骨悚然的是,那箱子竟发出类似叹息的声响,然后"咔哒"弹开——
里面是半截断裂的骨笛。
"共工骨笛......"相柳拿起残笛,"当年天柱崩塌时,我用它......"
笛身突然浮现裂痕,一段记忆画面强行涌入众人脑海:
三百年前,不周山巅。相柳的九个头被锁链贯穿,却仍奋力吹响骨笛。而站在他对面的不是魔尊,而是一个戴青铜面具的身影,正将某种漆黑如墨的物质注入天柱裂缝!
画面戛然而止。小夭扶住眩晕的相柳:"那人是谁?"
"不知道。"相柳的魔化头颅首次露出困惑,"这段记忆......被封印过。"
老五突然打了个喷嚏,喷出几点火星。借着短暂亮光,小夭发现铁箱内壁刻着行小字:
**"昆仑镜碎,九婴为钥,三界门开,混沌归来。"**
落款赫然是——
**"涂山氏初代族长 涂山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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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
涂山璟手中的茶盏摔得粉碎。婚房内,红烛高照,他却脸色煞白地看着小夭手中的骨笛残片。
"先祖确实参与过补天之战,但......"他的狐尾焦躁地扫过地面,"勾结混沌?这......"
阿念突然掀开盖头:"等等,如果涂山氏先祖是叛徒,那现在的涂山氏......"
"都是容器。"相柳冷冷道,"血脉里藏着混沌的种子。"
仿佛印证他的话,涂山璟的瞳孔突然泛起不正常的金色。阿念反应极快,抓起轩辕剑就抵在他咽喉:"你是谁?"
"放松,新娘。"涂山璟的声音突然变得沧桑,"我只是个看门人。"他的目光转向老九,"钥匙保管得不错,小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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