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大婚的这一天,刘漪君很早就起来梳妆打扮了,匈奴毕竟可以用来化妆的用品比较少,她庆幸自己带来了胭脂水粉。仔细地涂上一层细细的粉,然后是眉眼,细细地描绘,就像是在作画。今天可是她的大好日子,怎么能不认真对待?
只来了三天,芷蝶还没有学会梳匈奴的发型,于是由匈奴的下人给她梳了头,戴上了华丽的帽子。这样一打扮,看起来还真是和匈奴人没什么两样了,只是看起来明显比匈奴人白皙不少。
打扮完了,仆人拿来一块盖头给刘漪君盖上,这是最另刘漪君意外的,匈奴人成亲也有盖头吗?问了一下仆人,才知道原来这是挛鞮拓特地命人准备的,因为知道中原成亲都要掀盖头,而且新娘子在成亲的时候是羞于被来客看到的。为了表示对她的尊重,虽然服饰都是按照匈奴的规矩来,盖头还是给她准备好了。
刘漪君心里暖暖的,挛鞮拓真的是个很细心的人,连这些小细节也能想到,看来是真的对自己很用心。拿起盖头仔细地看了一下,做工还挺精致的,四周用金线绣了图案,中间还绣了一个“囍”字。想必这个字也是挛鞮拓命人绣上去的吧?否则匈奴人怎么会知道中原的这个习俗?
把盖头盖在头上,眼前是一片喜庆的红色,她在仆人的搀扶下走出了蒙古包,坐上了轿子,一路上她一直再回想前世的种种,她进宫,然后被宠幸,生下皇子,一切都是那么的顺利,她被姬宫湦捧到了最高的位置,可是相应的,她受到的伤害也非常的大,身边的人一个个的离去,最后连自己的孩子,自己所爱的人,没有一个可以留下来。
心里又开始痛了,因为想起了褒明德临死前满身鲜血的样子,如果可以,她宁愿替他受那些罪。又或者,如果她不曾受宠,就不会有机会让褒明德来京城,就不会出那么多事,他可以一直在褒国过着与世无争的日子。
今生,也许她可以避免伤害段天翔,又可以和段天翔在一起的最好的方法就是一直不要受宠,这样,自己以后就算是消失了,也不会有人在乎。
匈奴的婚礼虽然和大汉的不同,但是也异常的热闹,不同的只是演奏的乐曲不同,不过有另一番异族风情。
这里也没有交拜天地,却有别的仪式,她一直都是木然的任人摆布着行各种礼,好累,她只希望这场婚礼尽快结束,让她躺下好好休息。幸好盖着盖头,谁也看不到她的表情,要不然估计挛鞮拓看到她的表情,自尊心会很受打击吧?
仪式完毕,芷蝶正要扶刘漪君回新房,来客们开始起哄,说要看看新娘子长什么样子。刘漪君又开始紧张起来,听说匈奴人闹洞房闹的很厉害,不知道他们会对自己做什么。
还好挛鞮拓在这个关键的时刻保护了她,告诉大家新娘子是汉人,比较害羞,要大家放过新娘子,既然是单于发话了,谁也不敢不听,就这样放过了刘漪君。
刘漪君心里松了一口气,没想到这么容易就过关了,不过还是多亏了挛鞮拓,回到新房,刘漪君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就把盖头掀了下来长舒了一口气,总算是可以安静地呆一会了。
芷蝶见状急忙又把盖头给她盖上,“公主,这盖头怎么能随便掀?必须是新郎官来掀的,这才能代表两个人会相亲相爱一辈子。”
刘漪君又把盖头掀开了一半顶在头上,无奈地说道:“我根本就没有想过和挛鞮拓在一起,又哪里需要相亲相爱一辈子?”
芷蝶有些慌张地看了一眼四周,一个人也没有,这才小声说:“公主,隔墙有耳,有些话还是不要说比较好,万一传到单于耳朵里就麻烦了。”
刘漪君想说她根本不在乎,可是到了嘴边又咽了下去,毕竟芷蝶也是好意,既然已经成为了大阏氏,至少表面上不要被人抓到了把柄才好。
刚才只是忙着应付来客,还有各种仪式,现在才想起来,今天是自己和挛鞮拓的洞房花烛夜啊,一会挛鞮拓来了以后怎么办?自己是断然不会和他同房的,可是该怎么样拒绝他?
芷蝶不好在洞房久留,陪刘漪君说了一会话就走了,其实她心里也是希望公主和段将军在一起的,可是这个单于给人感觉也不像是坏人,并且真的对公主很不错,如果公主跟了他,应该也会很幸福吧?唉,女人有一个男人爱是幸福,有两个男人爱就是痛苦了,看公主的样子,似乎也是一直在纠结呢,这两个男人里,肯定有一个会受伤的。
刘漪君无比纠结的在洞房里等着挛鞮拓,心里不知道想了多少遍该如何拒绝他,以及他可能的反应。毕竟他是单于啊,在洞房花烛夜被新娘子拒绝,肯定会很没面子的,万一他想对自己霸王硬上弓,那自己要不要自尽?如果自尽了,岂不是更没有和段天翔在一起的机会了?那一千年的等待,岂不是全部付诸东流?
正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蒙古包外传来了喧哗声,似乎是几个人喝醉了,嚷嚷着要看看新娘子,挛鞮拓则拒绝着。糟了,这么快就来了,她急忙把盖头放下来,把自己的脸挡的严严实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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