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嘞!这…这铁疙瘩还能这么玩?”
“神了!真是神了!千知青这脑子是咋长的?”
“老祖宗传下来的手艺,到了千知青手里,真是…真是开了眼了!”
老王头更是激动得胡子直抖。
千临对周围的惊叹充耳不闻,她的全部心神都集中在手中的工件上。
没有精密量具,她就用自制的卡尺和角尺反复比对;
没有标准刀具,她就用不同形状的废锉刀打磨出替代品;
没有电力驱动,她就依靠稳定得如同机械般的手感和耐心,一点点打磨。
白墨在一旁看着,心中充满了震撼。
这已经不是单纯的技术了,这简直是艺术!
是知识、技巧和意志力的完美结合。
她忽然明白,为什么千临对所谓的“系统”不屑一顾,因为她本身,就拥有着远超系统的创造力!
然而,千临这边的进展神速,却也引来了新的麻烦。
公社农机站站长,一个姓黄的胖子,不知从哪听说了千临在自制轴承,亲自跑到靠山屯来看。
当他看到千临那台简陋得像玩具一样的“手动车床”,以及旁边已经初具雏形的轴承内外圈和滚珠(用硬钢珠打磨而成)时,眼睛都红了。
“胡闹!简直是胡闹!”
黄站长一脸痛心疾首。
“轴承是多么精密的零件!是能这样随随便便敲打出来的吗?这是典型的土法蛮干!是对国家财产的不负责任!”
他指着千临,又指着赵铁柱。
“你们就是这么搞技术革新的?简直是儿戏!万一这土造的轴承出了问题,卡死了,甚至伤了人,谁负责?”
黄站长是正经的技术员出身(虽然水平可能不高),在他看来,千临这种做法完全违背了操作规程,是不可理喻的。
他当即要求停止这种“危险的尝试”,并且再次提出,要千临去公社农机站“接受正规培训和指导”。
这下,矛盾彻底爆发了。
“黄站长,千知青是有真本事的!你看她改的犁……”
赵铁柱据理力争。
“改犁是改犁,轴承是轴承!这能一样吗?”
黄站长打断他,态度强硬。
“这件事没得商量!必须停下!人,必须跟我去农机站!”
村民们也围了过来,七嘴八舌地替千临说话。
“黄站长,千知青是为了咱们好……”
“是啊,俺们信得过千知青……”
场面一时间有些混乱。
千临自始至终没有说话,只是冷冷地看着黄站长。
“黄站长,您是技术方面的专家,您的担忧我们理解。但是,千临同志也是经过深思熟虑和精密计算才开始尝试的。她并非蛮干,而是有理论依据和实践步骤的。”
白墨站了出来,挡在千临和黄站长之间,脸上带着得体的微笑,语气却不卑不亢。
她转向千临。
“千临,把你设计的图纸和计算过程,给黄站长看看?”
千临看了白墨一眼,默默地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本子,递了过去。
黄站长狐疑地接过本子,翻开一看,立刻愣住了。
本子上画满了各种零件图、结构图,旁边标注着密密麻麻的数据和公式,虽然有些符号他看不太懂,但图纸的规范、数据的严谨,绝非“土法蛮干”那么简单!
特别是其中几页关于材料受力分析和摩擦系数计算的内容,更是让他这个农机站长都看得有些吃力。
这…这真是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女知青能弄出来的?
黄站长脸上的表情变幻不定,从最初的轻视和愤怒,变成了惊讶和疑惑。
他拿着本子,一时说不出话来。
“黄站长,技术是需要实践检验的。不如等千临同志把这套轴承做出来,安装到辘轳上,实际测试一下效果如何?如果确实不行,或者有安全隐患,我们绝不强求,立刻停止。如果效果好,那也算是为咱们公社的技术革新,闯出了一条新路子,不是吗?”
白墨趁热打铁。
她的话说得合情合理,既给了黄站长台阶下,也为千临争取了继续下去的机会。
“好!我就给你们一次机会!但是,出了任何问题,你们自己负责!”
黄站长看看图纸,又看看一脸平静的千临,再看看周围一脸期盼的村民,最终哼了一声,把本子递还给千临。
说完,他黑着脸,转身走了。
一场风波暂时平息,但白墨知道,这只是开始。
黄站长的质疑和不满,就像一颗埋下的种子,未来随时可能再次发芽。
而千临正在做的这套“手搓轴承”,不仅关系到辘轳改造的成败,更关系到她们能否在这里站稳脚跟,甚至可能引来更高层面的关注。
前路,似乎越来越不平静了。
白墨看向千临,对方已经重新拿起工具,继续打磨着手中的滚珠,专注得仿佛刚才的冲突从未发生。
这份沉稳和专注,给了白墨莫大的信心。她相信,无论未来有多少风雨,她们都能一起扛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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