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只是在思考,用什么方法能把我背后的墙给推倒。”
肖漠北心想,白柳琉的思维到底在哪个星球的轨道上运行?他怎么一点都跟不上。
好端端的烧了人家菜园子里的树就算了,现在还想推人家的墙?
他真的很想问:“到底为什么啊?”
突然听见声音肖漠北才发现,不止是想,他的身体已经自己做主,替他问了出口。
老鼠肉当真有问题!
当然,白柳琉也知道她的行为在旁人眼里会显得很古怪,她不是一个擅长编借口的人,很多时候编出来的话自己听了都觉得荒唐。
比如现在,她烧树推墙的原因是为了破坏古宅的风水布局,但一旦开口,不懂行的人必定会问,什么风水?布局有什么名堂?你还懂风水?你什么时候学的……
随后巴拉巴拉地牵扯出一大串相关的问题,光是想想就觉得头大。
所以第一个问题的回答尤其重要,既要听起来合理,又不能给别人留下想要追问的悬念。
于是白柳琉神情严肃地想了好一会,才给出肖漠北答案。
“这宅子湿气重的很,我担心你们明天起来还得晒太阳,把墙推了可以通风。”
肖漠北:“没门没窗还不够通风吗……”
白柳琉缓缓摇头:“不够的。”
她找了根粗壮坚硬的树干,对着缺口狠狠一捅。
黄土和石砖堆砌的墙体本就风化了很久,中途还被人凿了一块缺口出来,早就不像原本那样结实,交错堆叠的砖被白柳琉撬拼图一样地一块块撬落下来。
墙后是青绿的山林,随着她推墙的进度,像幅画卷一样缓缓在人的眼前展开。
之前都是白柳琉默默照顾所有人,从来不强调自己的付出,也没求过回报。
师父说过,助人是富裕者的选择,而非义务。
人不能抱着期待回馈的心理去帮助别人,也无须在受到帮助时觉得亏欠了人情。
刚开始她有余力去照顾身边的人,便顺手那么做了,这就造成了一个因。
而结成的果实是,不用她开口求助,其他人自然会加入她,成为一起推墙的力量。
天黑之前,古宅后院的两面墙都成了一地碎石,清凉的山风吹去火灭过后院里残留的焦糊味。
甲字去掉底部那一横,牢笼便有了“出”口。
白柳琉扔下手里的木棍,用衣袖蹭了一把脸上的灰,望向天边的霞光,唇角轻轻扬了起来,问身边的三人:“最后一天了,大家要一起去看落日吗?”
薛铭率先赞同:“好主意,兄弟们,不是我吹牛啊,你俩可能一直没注意过,这个岛上的落日简直绝了!”
“是吗?那我用手机拍几张照片留作纪念。”
“拍好看点,回去发我。”
肖漠北兴致勃勃地提议:“要不我们自拍一张大合照吧!”
其他三个人异口同声地拒绝:“不!”
谁要在邋里邋遢,不修边幅的时候自拍啊!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节目录完,他们野人外形照片肯定全网满天飞,成为无法磨灭的黑历史。
肖漠北悻悻然地缩回脖子:“程知礼说他来负责今晚的晚餐,一个人下山了,我们要等他一起吗?”
韩羲丞皱眉:“会不会来不及?”
“鬼知道他在哪磨叽呢,不等他,走了走了。”
白柳琉背上了从不离身的背包,四个人热热闹闹地离开了古宅往山峰高处走。
半个小时后,程知礼风尘仆仆地赶回来,还没进门就大声嚷嚷:“谁再说我没用,谁还有资格说我偷懒!看看我在海边找到了什么,超级无敌大海龟!”
“哈哈哈哈!我才是这个岛上最强的王!人呢人呢?还不速速出来膜拜本王!”
程知礼前前后后转了三圈,才肯相信,所有人都不在宅子里,他完完全全成了落单的那一个。
他扔下手里的海龟,一屁股坐在龟背上骂骂咧咧地生气。
看完落日,意犹未尽的四人组趁着天边还剩一点余光赶回了古宅。
程知礼还坐在院子里,磨着牙瞪着回来的四人,浑身的怨气几乎要化为实体。
“还说不是职场霸凌,为什么又不带我玩!”
薛铭不以为然:“我们看落日去了,落日不等人,要带你一起去恐怕就没了。哎?你上哪捡这么大一块石头?”
“什么眼神?”程知礼得意洋洋地昂起头,屈指敲了敲龟背:“这是我们今晚的食物,超级——无敌——大海龟!一定巨补,比女娲补天还要补!”
白柳琉:“……”
她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薛铭不像她那么冷静,直接撸起袖子,几步上前,扼住程知礼的脖子,屈指对着他的木鱼脑门边敲边骂:“补补补,你的猪脑确实需要补,海龟是保护动物,吃它违法啊!你这个法盲!”
程知礼被敲得一愣一愣:“啊?啊?啊?”
白柳琉也撸起袖子:“走吧,趁着天没全黑,我们给龟丞相送回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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