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不及了。"我扯松领口,喉结擦过冰凉的金属项链。
那是父亲在酒泉基地牺牲时攥着的卫星零件,此刻正随着空间畸变频率震颤,"等他们吵完架,世界树的根系就该缠上火星轨道了。"
穿过防辐射隔离门时,美国代表的咆哮震得走廊玻璃嗡嗡作响。"凭什么让我的航母战斗群去当诱饵?
你们亚洲人倒是躲在行星护盾后面喝茶!"他的全息影像在扭曲中膨胀成狰狞的巨人,军装上的星条旗勋章突然爆出刺目红光。
会议厅穹顶的银河全息图正在剥落。
我踩过法国代表摔碎的水晶酒杯,暗红液体在零重力环境下凝成悬浮的血珠。
日本代表的折扇"啪"地收拢,扇骨上的樱花浮雕在能量波动中片片凋零。
"诸位!"我的声音被同声传译系统切成五十种语言的碎片。
巴西代表脖颈后的神经接口突然迸出电火花,他身后亚马逊雨林的实时监控画面里,那些被菌丝寄生的树木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石化。
我调出数据板里的引力畸变图谱,指尖划过的地方亮起蛛网般的红色裂痕。"十五分钟前,世界树在柯伊伯带完成了第五次分形增殖。"全息投影将菌丝入侵的数学模型投射在圆桌中央,德国代表下意识去扶并不存在的眼镜,"如果现在不动用全部行星级武器......"
"然后让我们变成太空垃圾?"俄罗斯代表突然掀翻椅子,他军靴上的冰碴在零重力中凝成细小的钻石风暴,"上次按你的方案损失了联盟号空间站,这次又想葬送多少飞行员?"
张峰的青花瓷茶杯在寂静中发出清脆的磕碰声。
他袖口的龙纹刺绣在蓝光中流转,那是用掺了月球玄武岩粉末的特殊丝线绣成的。"林博士的方案拯救了上海两千万人。"他说话时,全息投影自动标注出黄浦江畔那些由菌丝混凝土重建的摩天楼。
我注意到穆罕默德正在抚摸他的星象仪,那些镶嵌在黄铜圆盘上的阿拉伯数字突然开始逆向旋转。
当加拿大代表第七次质疑资源配比时,我调出了他们上周秘密囤积的反物质燃料库存数据。
"不如看看这个?"我将北美防空司令部的机密文件甩进公共数据库。
全息屏幕上的数字瀑布突然静止,法国代表涂着珍珠色指甲油的手指僵在半空——她身后凡尔赛宫的实时画面里,镀金廊柱正被半透明的菌丝缓慢侵蚀。
穆罕默德突然用古兰经的羊皮封面拍打桌面,镶嵌在封面的陨石碎片在震荡中发出低频嗡鸣。"以新月与星辰起誓,"他解开长袍,露出胸前那道被菌丝灼伤的疤痕,"如果现在还有人私藏反物质燃料......"
警报器再次尖啸时,我正好瞥见萨拉在新闻直播间的诡异微笑。
她耳后的《星月夜》纹身在特写镜头下流动着梵高笔触的漩涡,当她说出"某些科学家正在制造恐慌"时,我认出她颈动脉处有纳米机器人特有的金属反光。
卢峰突然按住我颤抖的手腕,他三天未换的白大褂袖口还沾着暴乱分子的血渍。"全球三十七个社交平台同时出现抵制声浪,"他调出的舆情图谱像癌细胞般在圆桌上扩散,"有人泄露了南极站的伤亡名单。"
我扯开领带,窒息感却越来越重。
东京代表的折扇突然自燃,火光中浮现出菌丝构成的汉字——那是我父亲在酒泉基地最后的手稿内容。
当英国代表开始朗诵《失乐园》段落时,我听见张峰在加密频道里敲击莫尔斯电码的声音。
"给我两分钟。"我撕下数据板上的防磁膜,那些被各国刻意隐藏的伤亡数字突然在量子纠缠中重组。
当新的资源分配方案跃入公共屏幕时,意大利代表手中的文艺复兴画册突然飘落,波提切利的《春》在菌丝侵蚀下化作数据尘埃。
穆罕默德第一个起身,他长袍下的磁悬浮装置在地面划出星图轨迹。"麦加朝圣隧道就是用这种算法重建的。"他解开缠头巾,露出的头皮上布满与空间站对接的神经接口,"真主见证,我愿率先开放迪拜塔的反物质储存库。"
张峰斟茶的手势突然停顿,青花瓷杯沿的裂痕渗出缕缕茶香。
我看着他袖口的龙纹在数据流中逐渐明亮,知道北京方面已经通过脑机接口传来授权代码。
当加拿大代表不情不愿地交出燃料密钥时,纽约街头的全息广告牌突然播放起上次伦敦战役的幸存者访谈。
警报第三次响起时,我正看到萨拉的直播画面突然卡顿。
她耳后的《星月夜》纹身在某帧画面里呈现出奇怪的几何结构,那是标准的前沿物理研究所用的拓扑模型。
卢峰突然扯下监测站的应急电缆,溅起的电火花中,我瞥见他藏在数据板夹层里的颅骨扫描图——那个暴乱分子的额叶处有同样的拓扑纹身。
"林博士!"张峰突然用茶盖敲击杯沿,清脆的声响在量子频道里化作解密指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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