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地的秋风卷着砂砾,将轮台驿站的旌旗吹得猎猎作响。贺鲁的狼皮靴踏上驿站外墙时,三十里外接应的突厥商队正解开最后一辆马车的绳索 —— 车厢里不是绸缎,而是裹着狼首旗的硬弓。他抬手放出鹰隼,铁灰色的羽毛在暮色中划出冷冽的弧线,那是右贤王部特有的 "狼眸" 信号。
"王子,军队已在狼首谷集结。" 随从递上酒囊,皮革上的云雷纹在月光下若隐若现,"三万铁骑,就等您的狼旗。"
贺鲁灌了口马奶酒,望着鹰隼消失的方向。三个月前,他在福宫秘阁与秦鸿的密谈浮现眼前:"北地三城的布防图,藏在冰轮商盟的驼铃声里。" 此刻他抚摸着鞍鞯上的花环,忽然轻笑 —— 大夏的废太子终究是错了,突厥的雄鹰,从来只信任自己的爪子。
狼首谷的篝火连成片时,三万铁骑的马蹄声震得地面发麻。贺鲁展开从福宫带来的牛皮地图,冰轮商盟的粮道标记用朱砂圈得发红。"明日破晓," 他的弯刀剁在 "轮台" 二字上,"让冰轮商盟的粮食,喂饱草原的战马。"
两日后的长安,冰轮商盟的信鸽拍打着带血的翅膀,坠在亦晨的案头。密报上的狼首印记旁,写着:"轮台集结重兵,狼旗蔽野。"
"好个和亲!" 亦晨捏碎密报,霜月刀的刀鞘在桌面磕出闷响,"贺鲁竟敢在盟约未断时起兵!"
大殿内,李弘义同时也接到军方密报汇报给秦正明。明光铠还带着晨露,他指着舆图上的狼首谷:"三万铁骑,正好试试新制的冰轮弩。" 铠甲上的冰轮纹与地图上的血色标记相映,"末将请命,带五万羽林卫北上。"
"慢。" 秦正明的声音从屏风后传来,他握着从贺鲁处截获的密信,"贺鲁想做什么呢?"
秦正明的龙靴碾碎地上的密报残片,目光落在舆图上的北地三城:"朕要的不是击退,是让突厥人记住。" 他转身望向李弘义,"商盟的粮道,还能支撑多久?"
"三日。" 李弘义的手指划过地图上的轮台。
秦正明忽然冷笑:"传朕旨意,王宇的陇右军即日起开拔北地,与李大将军的羽林卫形成合击。"
是夜,北地的星空格外清澈。贺鲁的狼旗刚在轮台城头升起,前方探马突然来报:"王子,发现大夏粮车!"
"烧了。" 贺鲁头也不抬,继续研究福宫密报上的冰轮弩射程,"让大夏知道,草原的狼不吃嗟来之食。"
轮台集结贺鲁军队的消息传到福宫时,秦鸿正在擦拭佩剑。暗卫的汇报声带着颤抖:"殿下,突厥军在狼首谷集结,我们怎么做?"
"集结,为什么不进攻?" 秦鸿的佩剑劈在桌案上,"这是不见兔子不撒鹰呀。去,通知老四,开始吧。"
暗卫退下后,秦鸿望着墙上的长安舆图,目光落在都护府。“亦晨,你真的以为骷髅堂全军覆没了,本太子就无可用之人了吗?”夜幕如墨,福宫的烛火在秦鸿身后摇曳成影。他摩挲着剑柄上残存的云雷纹,嘴角勾起一抹莫测的弧度。忽然,窗外传来夜枭的啼叫,暗卫悄无声息地翻入屋内,呈上一枚刻着冰轮商盟徽记的信笺:“殿下,王宇的陇右军已按计划放缓行军速度。”秦鸿将信笺凑近烛火,跳跃的火苗映亮他眼底的寒芒,“很好,秦正明以为布下天罗地网,却不知,真正的猎人与猎物,早已颠倒。”
与此同时,在陇右军的营帐内,王宇正坐在案几前,仔细端详着手中秦鸿密信上的火漆印。营帐外,寒风呼啸着,卷着细雪不停地拍打着牛皮帐篷,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王宇眉头微皱,似乎对这恶劣的天气有些不满,但他的注意力更多地集中在那封密信上。他一边摩挲着火漆印,一边思考着信中的内容。
过了一会儿,王宇终于下定决心,他唤来心腹副将,然后压低声音对他说道:“传令下去,明日行军务必按兵不动,待羽林卫与突厥两败俱伤时……”
然而,他的话还没说完,突然听到“哗啦”一声,帐帘被猛地掀开。一道黑影如同鬼魅一般,以极快的速度闪身而入。这道黑影在摇曳的烛火下,泛着令人胆寒的冷光。
玄武门烽火(三十):狼旗蔽北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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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地的夜风裹挟着细雪,将羽林军的旌旗吹得猎猎作响。李弘义的明光铠在月光下泛着冷霜,手指摩挲着鞍鞯上的冰轮纹浮雕 —— 这是亦晨昨夜亲自为他刻上的箭簇标记,寓意 "箭无虚发"。三万羽林军列成雁翎阵,马蹄铁上的冰轮纹防滑钉与冻硬的土地碰撞,发出细碎的金铁之音。
"大将军,前锋已过野马川。" 副将韩森的声音混着呵出的白气,他腰间的都护卫腰牌在暗处泛着微光,"商盟的暗桩说,突厥人在轮台囤积了三日粮草。"
李弘义望着天边低垂的狼首星,忽然冷笑:"三日?足够让他们尝尝冰轮弩的滋味了。" 他抬手挥剑,冰轮纹剑穗划破夜空,"传令下去,子时前抵达狼首谷,按 ' 霜月三叠 ' 阵型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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