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了三个多月的时间。
他俩先后把两对老人接到家里住,然后把两对老人住的房子进行了最豪华的装修。
并且把家具和家电,包括电视、电冰箱、空调等家用电器,都换成了最新最好的款式。
再搬回去居住的老人们都发现家里已经焕然一新,个个都笑得合不拢嘴。
蔡家客厅。
蔡仲园捏着棋子的手微微发颤,玻璃茶几倒映出父亲得意的眉峰。
楚河汉界间,他的“车”刚被吃掉,这已经是第三盘连败。
窗外飘着深秋的细雨,厨房传来妻子罗颖辉和母亲剁饺子馅的笃笃声。
“你这棋路还是这么小家子气。”蔡父端起紫砂壶,杯沿磕在茶几上发出脆响,“当年在文化宫下棋,我让车马炮都能赢半个公园。”
蔡仲园默不作声地收拢棋子,指腹蹭过棋盘上深浅不一的划痕。
他在军科技部,谁不夸他“思维敏捷”,可在父亲眼里,永远是那个连象棋都下不好的窝囊儿子。
“爸,”他试图转移话题,“您看新闻了吗?黄庭坚的《砥柱铭》拍出四个亿,单字一百万呢。”
蔡父突然拍案而起,茶盏里的龙井荡出涟漪:“四亿?那些炒家眼里还有艺术吗?不过黄庭坚的字……”他语气稍缓,从书柜底层抽出泛黄的《松风阁诗帖》复印件,“大马金刀,有股子硬气。”
蔡仲园望着父亲鬓角的白发。
“过几天我送您一幅《砥柱铭》。”他脱口而出。
深夜书房,蔡仲园盯着电脑屏幕上的《砥柱铭》高清扫描图。
打印机吐出最后一页,他将25张A3纸拼接成完整长卷,油墨在暖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
“这是要做什么?”罗颖辉端着热牛奶推门进来,围裙上沾着面粉。
“给爸的生日礼物。”蔡仲园蘸着茶水调试颜料,“用宣纸重新临摹,再做旧处理。”
罗颖辉不再说话,转身时带起一阵风,吹得书桌上的《砥柱铭》复印件哗哗作响。
蔡仲园忽然想起结婚时岳父送自己的一幅装裱精美的《兰亭序》拓本,落款处写着“赠爱婿仲园 己丑年冬”。
周末蔡家热闹非凡。
蔡父戴着老花镜,对着蔡仲园送的“《砥柱铭》“反复端详,手指轻轻摩挲着宣纸:“这墨色……像是宿墨。”
“爸眼力真好。“蔡仲园赶紧把马屁拍的山响。
年夜饭桌上,蔡仲园和父亲再次对弈。
窗外飘起鹅毛大雪,厨房传来新出锅饺子的香气。
“将军。”蔡父轻轻落子。 蔡仲园望着棋盘上的死局,忽然笑了:“爸,您赢了。”
蔡父却将棋子重新摆回原位:“再来一局。这次我让你车马炮。”
蔡仲园抬头,发现父亲鬓角的白发在灯光下泛着银光。
他忽然明白,那些年父亲执着于赢棋,不过是想让他明白“人生如棋,落子无悔”的道理。
他也知道自己输棋,就是哄老人家开心。
罗家客厅。
满屋飘着陈年普洱的沉香。
蔡仲园盯着棋盘上星罗棋布的白子,装模作样的沉思。
罗父执棋的手悬在半空,金丝眼镜后的目光像手术刀般精准:“这步棋该拆二,你偏要打入。”
罗颖辉端着果盘从厨房出来,见状轻轻叹气。
结婚七年,她太熟悉丈夫在岳父面前的局促。
“爸,现在年轻人下棋都用AI复盘。”蔡仲园强笑着解释,“我平时工作忙,确实疏于练习。”
“围棋是手谈。“罗父收好棋子,取出一幅画卷的印刷册,“你看这《八十七神仙卷》里的天衣,衣袂翻飞的弧度都有讲究。”
他起身从书房取出放大镜,“悲鸿先生当年在香港以两万银圆购得此画,光是修复就用了三年。”
蔡仲园顺着镜片望去,绢布上的朱砂题跋赫然在目——“悲鸿生命”。
那些历经千年的游丝描,在暖光下泛着神秘的光泽。
“过几天我送您一幅《八十七神仙卷》。”他脱口而出。
罗家不同于蔡家。
罗父对书画真伪的鉴别能力堪称一绝。
深夜画室,蔡仲园盯着投影仪投射的《八十七神仙卷》影像。狼毫笔在宣纸上洇开墨团,他烦躁地扯下领带。
临摹三天了,八十七位神仙的面部神态始终不得要领。
“试试用狼毫笔尖悬腕。”罗颖辉递来热可可,“我爸总说吴道子的线条像'春蚕吐丝'。”
他深吸一口气,重新蘸墨,让笔尖轻触纸面。
第七日凌晨,最后一位神仙的飘带终于完成。
蔡仲园瘫坐在椅子上,看着整幅长卷在晨光中舒展,仿佛八十七位仙人正踏云而来。
周日罗家,罗父戴着白手套展开画卷。
蔡仲园手心沁出汗来,他特意用了宋代澄心堂纸,墨汁里掺了矿物颜料。
“这铁线描……”罗父的手指突然顿在画中神将的甲胄处,“你用了现代墨汁?” 蔡仲园心里一沉。
他确实在墨汁里加了防腐剂,防止褪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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