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李团长吃惊了吗?动怒了吗?被下马威吓着了吗?统统没有。李建军是有着充分思想准备而来的,这小子不傻,路上碰着插翅金鹏早就向他讨到了一箩筐的肺腑之言。
老油条认为,对空降兵而言最难的是两眼一抹黑,最怕的是底下抱团。当初赵果敢接手二团后,和连排长们和战士们患难与共,历大小阵仗无数,上下级之间有着过命的交情,双方既是上下级更是战友。部队在腥风血雨里淬炼了9个月零9天,个个都成了骄兵悍将。李建军你个娃娃初来乍到的,想要接管好二团非得顺着毛捋。
“一上来绝对不能为立威调整人事!威望不是靠你团长的头衔得来,等你率领二团打了一个又一个胜仗后,威望自然就有了。绝对不能刚愎自用,作战指挥一定要多听取连长们的意见,老实说,他们比你更会打仗。”---这是插兄给出的最关键两点意见。
听人劝吃饱饭,这个没错。可也得有自己的主意啊,不然跟个软柿子似的被部下拿捏住,那这个团长还当个什么劲哩。跟樊宽甸学上善若水任方圆,得个雅号‘樊老蔫’被人瞧不起真的好吗!
中国人为什么不讲逻辑、不讲规则?因为咱们的老祖宗设计了两套规则,中国人只遵守对自己有利的那一套,从古至今干什么都能给自己找到规则依据和理论基础。
插兄说:大丈夫能屈能伸。 李建军驳:好男儿宁死不屈。
插: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李:宁可玉碎不能瓦全。
插: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李: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
插:善有善报,恶有恶报。 李: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
插:你不撞南墙不回头。 李:车到山前必有路。
插:一个好汉三个帮。 李:靠人不如靠己。
插:退一步海阔天空。 李:狭路相逢勇者胜。
插:小心驶得万年船。 李: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
插:得饶人处且饶人。 李:有仇不报非君子。
插:兵不厌诈。 李:明人不做暗事。
插兄火了:邪不压正。 李回敬道:魔高一尺道高一丈。
插兄请出大杀器:天意难违。 李拍胸脯:人定胜天。
尼玛,老子纵横江湖几十年还辩不过你个毛头小子!“房倒屋不塌。你去了动手试试,就知道二团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老子背后有大靠山,怕个鸟。“不就是些骄兵悍将嘛,没了赵果敢,他们是掉毛的凤凰不如鸡。”
“行行行,你这孩子,愣头愣脑没救了。”
“你老头捧着个老皇历不放,叫做食古不化。”
不能继续下去了,再说下去,辩论要变成对骂了。冷静下来后,李建军认为老头的话有可取之老道,答应去了不会轻易调整人事,答应去了之后继承赵团长遗志和指战员们打成一片。插翅金鹏也赞同少年将军应该具有蓬勃活力,不必事事萧规陈随。
掌握火候、掌握分寸吧,遵守对自己有利的那套规则喽。
团部的几个参谋感觉自己被忽略了。新团长的领导风格和老团长截然不同,他从来不开作战会议,参谋的工作只是把团长的作战命令发布下去,在地图上给团长点出地点画个圈圈标识出来,叫做可圈可点。还有就是把来请战的湖广副总兵赵寿吉挡在团部大门外不让进。照李团长的话说:这么点小事还要湖广军协同作战嘛!
李建军完全没有姐夫潘嘉园对老赵的那种老上级老领导的尊重和感情,住桅杆屯时他常被迫充当比他大两岁的赵百户家二少爷的沙包或者真人木人桩,说到底,小时候的李建军可是被小时候的赵果敢欺负惨了,乃至怀恨在心记仇至今。他顶不服气赵果敢,时常抱怨:论年纪我比他小,论在部队的辈分我比他大。
潘嘉园李冰夫妇在桅杆屯时成天为三升米操劳,潘嘉园想的是能养大小舅子就算对得起老婆了,桅杆屯时期的李建军过着有人养没人管的半圈半散放生活。跟去平台后,他几乎以白纸状态伴着梁山描绘蓝图,听着穿越众的轰轰牛皮、看着穿越众的烈烈实干,从少年儿童长大成人。如果说潘嘉园心里残存故土旧主,那么李建军的世界非常纯粹,他的世界就是梁山。
其履历无可挑剔:梁山最早的10个居民之一;1616年8月1日参军暨梁山军第4名战士;旅长潘嘉园的小舅子;公司大内总管李冰的亲弟弟;最最牛逼的,李建军是玩过81杠的人!享受过这待遇的,全天下数不满五个手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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