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书又一次去了寿光寺,再次站到观音庙前,她心境已经有些不同。
正要抬脚进入,下一秒忽然察觉不对,她身子猛的一退,看见一把剑横在前面三寸处。
黎书看到执剑之人,简直要气笑了,真是又一次冤家路窄,她跟这人到底什么缘份,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遇见。
伴随着吱呀的声响,暗红色的木门轻轻打开,
“黎姑娘?”
“陆公子。”
来人不是陆征又是谁?他的手下刚才差点削了她的发,若不是她躲闪及时,恐怕连脑袋都要交代在这了。
陆征也有些惊讶,他看了一眼赵光,赵光收起剑,站在一边,但眼中警惕之意未变。
“你不会又迷路了吧?”陆征手中扇子一开,看了眼周围,笑的不怀好意。
黎书微微一笑,也不打算再装了,既然来了,被识破身份又如何?虽然黎府只是个员外郎府,但她毕竟是官家千金,她打赌他不敢杀她。
于是,她面上笑意盈盈,端的是纯良无害,问:“陆公子来解签?”
陆征不信佛,也不信什么命由天定,他来找沈老先生自然是为了其他事,可他不会告诉黎书,
“嗯,既然来了,不如一起?”
一起?当然不。
“陆公子出来是要走吗?想必是解完了签,慢走不送。”黎书侧过身子,一副恭迎他离开的姿势,眼睛却弯成了一弯月亮。
陆征脸上突地绽放一抹笑意,他盯着黎书的眼睛,悠悠道:“你怕我?”
“怎么会?”她一个经历过生死的人,有什么可怕的?
“那便走吧。”
陆征说完便进去了,黎书咬了咬牙,只能跟着进去了。
沈老先生看见陆征去而复返,有些惊讶,待看到身后的黎书时,却是目光一怔。
陆征自行坐了下来,看着黎书,想看她到底玩什么花招,没成想,黎书盈盈一拜,头磕于地,对着沈老先生,道:“阿公。”
沈成林本来还没认出黎书是谁,直到这句“阿公”才让他猛然想起黎书的身份来。
而陆征直接愣在了原地。
“快起来。”沈成林拉着黎书,看了又看,老泪纵横,“好孩子。”
黎书睫羽轻颤,轻轻眨了眨眼,眸光清润,看着沈成林,“阿公身体可好?”
“好,好。”沈成林心情复杂,又想起黎书故去的母亲,道:“你这孩子,怎么跑到这来了?”
黎书道:“许久不见阿公,阿书心里挂念。”
沈成林拉着黎书进去,两人聊了好大一会儿,黎书丝毫没提她来叶县的真正缘由。
风瑟瑟,竹叶飘,陆征坐在简陋的屋檐下看着地上竹叶翻飞,眼神幽沉。
出来的时候,日头虽然西斜,但阳光依然明媚,撒在身上暖融融的,黎书慢悠悠的走着,山里的小野花已经开了一部分,虽然色彩不够浓烈,但随处点缀的各种颜色,让人心头觉得,万物复苏,一切皆有希望。
“原来黎姑娘跟沈老先生是旧识。”陆征走在前面,听着后面的脚步声,清脆悦耳。
黎书一笑,“不像吗?”
陆征继续道:“沈老先生是文学大儒,深谙孔孟之道,皇上敬重他的品德,欣赏他的才学,执意要留他在朝为官,老先生只答应在翰林院任职编撰,后来老先生辞了官,离了京城,留在了这观音庙。”
当年离京时,这位老先生曾经留下一句:老夫纵是寒耕热耘,也绝不愿与这些污浊之人同朝为官。
除此之外,黎书还知道,当初这位老先生之所以辞官,缘起蒋家。
蒋氏病故,黎府却不愿发丧,老先生曾受恩于蒋家,自然不愿恩人被如此怠慢,遂直接跑到黎府,大骂黎成朗负心汉薄情郎,又骂张家仗势欺人,罔顾人命,此举得罪了当初还是兵部侍郎的张成,张成一纸诉状告到了皇上面前,皇上左右为难。
老先生一气之下辞了官,外人只知道,张大人跟老先生不和,却不知老先生是为了给蒋家出气。
黎书感恩于此,“老先生心胸豁达,是大虞清正之表率。”
陆征一下子抓住了关键点,“你知道他为何辞官?”
黎书含糊道:“略有耳闻。”
陆征眼尾一挑,“姑娘身上有谜语,只是我还没猜出来。”
“公子不也是吗?那间扇子铺不就是为了掩人耳目吗?公子身上的谜语也不少。”
陆征脚步一顿,眼底划过一丝冷意。
黎书刚说完就后悔了,她这不是明摆着把脖子伸到别人刀剑之下,找死吗?
陆征深深看了她一眼,转身走了。
黎书无奈叹息一声,刚走到亭子处,就看见前面闹哄哄的,似乎是有人在争吵。
“明明是你们弄脏了我的糖葫芦,还想让我赔衣服,想得美。”
喜雪举着根糖葫芦,正在跟一个丫鬟理论。
丫鬟大叫,“明明是你把糖葫芦沾到了我家小姐身上。”
喜雪也不甘示弱道:“我来的时候,这亭子里可没人,先来后到这个道理懂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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