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书房后,黎成朗自己拿了本书看,黎书则站在一旁,她抬头扫视了一圈书房内的装饰,黎成朗平日没事待的最多的地方就是书房,所以这里装修的非常精致,书整整齐齐的排放在一起,没有一丝错乱。
黎成朗平生最大的爱好便是收集书籍,不管是正史还是野书,黎书打赌这里的书甚至比皇宫里的御书房还要多,虽然书籍很多,但主人经常细心打理,所以台面上干净的没有一丝灰尘。
她想起来,黎成朗曾经因为一本书,差点跟沈老先生起了争执,由于当朝皇上爱书,特邀请文武百官一同去参观当朝最大的书阁—辉映阁,许诺每个官员可自带一本回去。
黎成朗沾了沈老先生的光也去了,第一次参加这种场合的黎成朗,自是兴奋异常,他看上了一本古书,本欲想收为己有,可不巧,沈老先生也瞧上了,只是沈老先生自恃身份,不屑与之争口舌,所以这本书到底还是进了黎成朗的书房,摆在了这正中的位置。
黎书想到这,不禁嘴角露出一丝笑意,殊不知,她在观察书房的同时,黎成朗越过手里的书也在看着她,她一笑,黎成朗就微微咳了一声。
其实黎书心里知道,要说这黎府里唯一能跟善良沾上边的也只有她这个父亲而已,其他人都是巴不得她立刻消失不见的。
心软,是他的优点,她可以利用。
“你笑什么?”黎成朗终于问她。
“女儿不是笑,是欢喜,父亲这一生嗜书如痴,爱书如命,别人却只知道父亲恪守中庸之道,不附庸他人,其实您心里最想要实现一番理想抱负,朝廷官员无数,父亲于淤泥中也能保持这一份纯正,恐怕这就是皇上重视您的原因,父亲此次失去的,他日也必定会从别处得到。”
黎成朗看着她,忽然觉得这些话似乎很耳熟,他白天出宫的时候,见到了侯府的世子,那人也说了类似的话。
“哼,你们俩倒是一唱一和,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俩见过。”黎成朗哼了一声,看向手中的书,余光却盯着黎书的动作。
黎书心里疑惑,难道还有人说了这样的话?
“说吧,找我什么事?”
黎成朗自然不会以为黎书只是单纯想见他这个父亲,他有自知之明的很,自从蒋氏病重以后,黎书可没少给他脸色瞧。
但今日黎书的表现真是让他刮目相看,昔日那个柔弱如三月拂柳的女儿竟然也能变得这么强势,还这么的,与众不同。
黎书这才想起正事,道:“女儿刚回府,想问父亲要些银子。”
黎成朗一愣,不解,随后有些恼怒,他把书一摔,“你一个女孩家的要什么银子?”
刚回府,就张口要钱,确实有些不妥。
黎书却回答的很自然,“京城酒楼不说最好的房间,就是一般的房子也要三两银子,女儿跟喜雪还有凝珠三人,总共需要九两,但如此一来,明日的早餐恐怕就没有着落了,所以这酒楼肯定是住不起的,只能选一般的店,我听闻离这十里开外有个小店,一晚只需一两,若能帮主人家干些杂活还能免去饭钱,所以我觉得很合适。”
黎成朗听她说了这么多,脸色愈发难堪,“这家里是容不得你住了?”
看黎书不回答,黎成朗一拍桌子,站起来,指着她,语气尽是不满,
“你是黎府的大小姐,出去住店?你这是给我难堪呢!怎么着?刚回来就给我脸色看是不?我是你爹!”
黎书丝毫没被他的架势吓到,反而扬声道:“给脸色的是谁,父亲但凡仔细想一想,就该知道。”
黎成朗一愣,听见黎书继续道:“父亲既然允女儿回来住着,不如请父亲指一处院子,我今日刚回来,府里又不得空安排,丁香园许久没有搭理,院里杂草丛生,女儿实在没法居住。”
剩下的话不言自明,如今黎成朗正处于特殊时期,前脚刚刚被皇上斥责,丢了侍郎位置,如果此时府里再有流言传出,恐怕他现在的员外郎也难以保住。
果然,黎成朗听完,脸色变得难看了起来,他踱着步,眉头皱的紧紧的,似是犹豫不决。
他站在匾额之下,看着上面的纯正守明几个大字,他心中一定,着人喊了张雪容过来,黎书则微微一笑,眼神中划过一丝冷意。
过了好一会儿,张雪容才匆匆而来,一进来就看到黎书正站在一旁,她压住心底的情绪,满面笑容的看着黎成朗,走到他面前,纤纤玉手搭在了他的肩膀处,
“夫君,今日怎得回来的这么早?”
“怎么?我回来的不是时候?”黎成朗不悦。
看黎成朗面色不虞,张雪容道:“那倒不是,只是我吩咐厨房炖的银耳羹刚下锅,还得多熬一会儿,且得等着呢。”
张雪容没什么文化,跟黎成朗对不了诗词,也谈不了朝廷中事以解他心中烦闷,这两年来,她总觉得黎成朗对她不如以前热情了,所以她只能从其他方面下功夫。
黎成朗这几天一直心情不佳,张雪容轻轻帮他捶着肩膀,耳边说着温柔的悄悄话,自古男人难过女人关,尤其是这么风韵犹存的女人,所以即便张雪容再不解风情,单凭这撩拨人的功夫,也让黎成朗瞬间溃不成军,脸色从刚才的漫不经心变得柔和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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