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时的炊烟混着艾草味飘过堤岸,四千河工开始抢筑第十五处木龙。我摸着滚烫的手机壳躲到船篷下,裂纹突然映出《东京梦华录》缺失的决口图
——标注日期栏赫然盖着景德四年的工部印,可这时候朝廷刚颁布新修《河防通议》!
未时的蛙鸣震得人牙根发酸,刑部提点官抱着樟木匣冲过来:"监正!澶州判官揣着假河防批文往荆隆口跑..."
我瞅着仅剩半截的塑料壳,咬牙启动最后一次磁场感应。裂纹里的槟榔蓑突然化作铜钱网,把逃窜的河泊所吏困成青团馅。
林特的象牙笏劈开最后一船"加固木桩",缆绳混着白鹭振翅声在堤岸炸开:"好个治水如烹小鲜的庖厨!"
申时的雷暴劈开河心铁牛犄角时,我缩在减水闸看手机壳完成最后的使命。
塑料残片把《元丰九域志》缺失的决口暗渠投影在闸门上,沈义伦突然拎着渗水的密匣冲进来:"监正!澶州的虚报河工账在镇涛船底舱现形了..."
话音未落,闪电劈中闸门铁环,手机壳炸出最后的蓝光——穿越带来的河防图在电光中化作青烟,铜牌在雨帘间凝成"咸平五年四月廿八"的字样。
酉时的晚霞染红新铸的"金堤永固"铁犀,我蹲在转运司房梁嚼着林特递来的蜜渍金橘。
百里隐患堤岸正在重筑,裂纹里的《禹贡山川图》恢复如常,星轨齐刷刷对着澶州淤田方向。
林特的金丝履又踢过来:"苏兄这司天监当得,比张君房修玉清昭应宫还费象牙笏。"
戌时的星光照亮新绘的决口暗渠全图,沈义伦举着河防筒凑近:"监正这宝贝浑仪,莫不是沈括梦溪笔谈里的窥天镜?"
我摸着彻底碳化的手机壳苦笑,忽然听见闸门传来"滋滋"声——半截焦黑的SIM卡槽卡在镇涛船锚链上,在月光下扭成汴河漕运图状。
亥时的月光漂白堤岸芦花,伪造的河防批文正在灶膛里卷边。发运司孔目官用铁算盘敲着新制的《河渠考》,老闸工突然眯眼笑道:"昨日河心铁牛无故生绿锈,倒让老汉想起监正常对着圭表舔冰碗..."
话音未落,减水闸顶端坠下半截焦黑的手机贴膜,在"金堤永固"铁犀背上烫出个三垣二十八宿似的焦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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