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理这种箭伤对方易安来说,并不难。
可逐渐扩散的毒是最致命的。
尤其是要把箭矢拿出来,就不得不割开伤口,将箭矢拔出来,但这样一来,毒素也会扩散得更厉害。
澹台冥没回来,但整个太子府上下都是紧张和阴沉的。
房内,除了方易安外,还有好几个大夫在旁边帮忙。
其中,还有从边关跟随他们回来的军医。
箭矢被顺利取出时,众人面色不是高兴,而是显得更加浓重了。
方易安整个人已然虚脱,拿着取出的箭矢时,几乎没有力气站着,还是靠旁边的人扶着他才能走到一旁。
其他大夫便立马接上去,开始分工处理晏青禾的伤口,防止毒药继续蔓延。
但也多亏了方易安,几乎在不怎么割裂伤口的前提下,完整地将箭头取了出来。
等处理完这一切,所有的大夫都累得不行。
而晏青禾的伤口也总算处理好了。
伤口没有扩大,毒素虽然蔓延了,但也靠各位大夫的齐心协力,扎针的扎针,处理伤口的处理伤口,解毒的解毒……竟也能在天黑之前,让晏青禾的情况稳定了下来。
方易安让这些大夫们先回去休息,自己则守在晏青禾身旁。
晏青禾嘴唇的紫色已经散去,却变成了毫无血色的苍白,他仍旧紧闭双目,就连气息都十分微弱。
“你在边关那种艰苦之地都能熬过,那这一次……也一定可以吧?”
方易安能明显地感觉到,澹台冥对晏青禾的感情很不一般。
虽然,澹台冥总说自己只是需要有人陪在身边,这个人是谁都无所谓,可这些年来,想留在澹台冥身边的那么多,真心实意的也并非没有……澹台冥却只选择了晏青禾。
方易安也不知道晏青禾身上到底有什么吸引了澹台冥,但,一定是有什么相似之处,才能让澹台冥从他身上,看到了自己。
保护晏青禾,就像是在保护当年那个无助的自己一样。
忙活了一天,方易安也累了。
不知不觉,他便睡了过去,连澹台冥回来了都没发觉。
醒来之后被吓了一跳,正要起身行礼,澹台冥却看着他,“嘘”了一声。
方易安便顿住了。
而后,看到澹台冥为晏青禾擦脸。
再仔细一看,才发现那水盆里竟然放着冰块。
方易安小心上前为晏青禾把脉,才发现他发烧了,顿时后怕不已。
若非澹台冥及时回来,又发现晏青禾发烧了,只怕就……
澹台冥并未苛责方易安,在看到他面上闪过愧疚之色后,便低声道:“你也累了一天,先去客房休息,孤在这里守着,若有事,会差人去寻你。”
方易安却没走,而是问道:“皇上那里怎么说?”
顿了顿,他又安抚澹台冥道:“青禾如今已经昏迷,若能醒来还是好事,殿下不必太担心。”
又换走晏青禾额头的巾帕后,澹台冥才道:“只是骂了几句,又罚了俸禄和关了禁闭,差人送了些好东西过来。”
方易安闻言,脸色也沉了下来。
皇帝这心,还真是偏到没边了。
虽知他一向不喜欢澹台冥,可澹台灏这回做了这么荒唐的事情,还险些害死了晏青禾,却只是简单的斥责和禁闭?
澹台冥面无表情,看起来倒是丝毫不生气。
方易安有些摸不着他的想法,问道:“这口气,你就打算这么咽下去了?”
结果,澹台冥道:“人不是他伤的。”
澹台灏虽然骄纵且放肆,但绝对做不到敢在众目睽睽之下放箭杀人。
更何况,英王府也有他的眼线。
澹台灏当时,的确未曾开口下令放箭。
那箭,应当也不是英王府的守卫射出的。
但这件事情,他不能在宫里明说,他必须要把这个罪名咬死在澹台灏身上,再命人暗中查探此事。
方易安惊讶道:“有人要杀青禾?”
他想了想,还是很不解,“为何?”
晏青禾回京之后,便鲜少出太子府,况且以他的性子,也不会得罪旁人的。
就算那人是要冲着澹台冥来的,那杀了晏青禾又有什么好处?
思来想去,不等澹台冥回答,他便又猜测道:“难道是晏义成?”
自从晏青禾回京后,晏义成便三番四次想把晏青禾带回府中,估计是很想知道他为什么还能活着回来,又在边关做了什么事情……
可惜,晏青禾根本不搭理他们。
迄今为止,晏义成包括丞相府的任何人,都没有见过晏青禾一次。
难不成,是晏义成觉得晏青禾已经背叛了他们,索性除之而后快?
“不会。”澹台冥否决道,“青禾在丞相府并不受宠,也绝对不可能知道晏义成的任何秘密,对于晏义成来说,可以利用的价值也不大,否则便不会逼着人吃下毒药后,送来边关。”
“杀了青禾,对他们没有任何好处,甚至还有可能惹来一些麻烦……毕竟,青禾当时可是刚好从英王府逃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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