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江浦船厂的晨雾裹着火药味,沈惜棠的皂靴碾过《宝船营造法式》的焦页。工部郎中的尸首横陈船坞,手中紧攥的密信突然自燃,灰烬里显出的《天启邸报》残章,刊印日期竟是泰昌帝驾崩前七日!
"禀佥事,验船结果。"萧珩劈开某艘福船龙骨,"这水密隔舱的工艺......"
沈惜棠的银丝刺入船板夹层,勾出半卷《移宫案笔录》——李选侍画押的指印旁,赫然按着郑贵妃胞弟的私章。船艏突然断裂,坠出的铜制浑天仪枢轴,竟刻着"万历四十八年 福藩承运"!
江面忽传炮响。五艘悬挂白莲旗的苍山船顺流而下,船首红衣炮的铭文在曙光中刺目——"天启三年 内官监铸"!
"好个九千岁!"沈惜棠的弩箭射断敌帆,"死到临头还要替人顶罪!"
当首艘敌船倾覆时,落水的炮手怀中跌出《杨涟劾疏》抄本——二十四罪条目间,竟用女真文标注着东林党人的祖茔方位!
诏狱深处的霉斑攀附着血渍,沈惜棠的皂靴碾过《三朝要典》的残页。萧珩的绣春刀劈开丙字二十三号牢房,腐臭中跌出半截焦尾琴——琴腹暗格里的《客氏手札》正渗出腥甜,恰似当年奉圣夫人惯用的蔷薇露香。
"千户大人看这印鉴。"她挑起手札末尾的蟠龙纹,"这‘容妃用宝’的钤记,该是郑贵妃的旧物......"
地牢甬道突然滚落火把。五名狱卒装扮的刺客暴起突袭,手中铁尺竟刻着内官监的徽记。萧珩的刀鞘击碎某刺客面骨,露出的黥面刺青令沈惜棠蹙眉——竟是天启四年诏狱暴动中已诛的东厂番子!
"好个移花接木!"她银丝绞碎刺客喉骨,"陆万龄当年私纵的死囚,竟成了魏阉的阴兵!"
寅时的梆子声刺破死寂。当两人追至诏狱水牢时,漂浮的尸首突然翻身——溺毙的赫然是红丸案关键证人崔文升的药僮,怀中油纸包裹的《内承运库出入簿》,墨迹正被血水浸出"泰昌元年八月,支银五万两过福邸"!
洛阳福王府的铜鹤淌着晨露,沈惜棠的斗篷拂过《福藩庄田册》的霜花。萧珩的刀尖挑开某座太湖石,露出的密道里堆满刻女真文的箭簇——每支箭羽都粘着户部太仓银库的兑付暗码。
"禀佥事,验箭结果。"亲兵呈上《工部军器志》残卷,"这批三棱箭的制式......"
沈惜棠的护甲刮过箭镞:"是万历四十七年萨尔浒战前特制的,兵部存档写明已尽数拨付杜松部!"她猛然劈碎箭囊夹层,"这蜀锦内衬......是当年郑贵妃赏赐李如柏的贡品!"
王府马厩忽传嘶鸣。二十匹青海骢的鞍具被劈开,藏着的不是军械,而是成捆的《东林同难录》——每册扉页都盖着高攀龙与周顺昌的私章。萧珩的刀鞘震碎某册书脊,跌出的《复社名录》残页竟用蒙文标注生员籍贯!
"去虎丘!"她扯断缰绳,"看看张溥的复社......"
四更天的残月下,山塘河的画舫突现磷火。当两人破舱而入时,三十具复社士子的尸首正被白莲教徒摆成七星阵,每具尸身的《春秋繁露》书页间,皆夹着建州夜不收的谍报密码!
扬州钞关的漕船吃水异常,沈惜棠的牛皮靴踏碎《两淮盐课志》的冰壳。关吏呈上的盐引突然自燃,灰烬里显出的《福王请盐疏》残页,户部批红竟是天启帝弥留前的颤抖笔迹!
"千户大人验这个。"萧珩劈开某艘槽船龙骨,"这压舱石里嵌着的......"
沈惜棠的银丝绞碎花岗岩,露出的青铜匣内躺着半枚玉玺——"受命于天既寿永昌"的篆文旁,竟錾刻着"大金天命汗"的女真文!船艏突然断裂,坠出的《漕运总兵府密档》记载着更骇人的条目:"天启六年三月,运辽东米千石过赫图阿拉"!
江面忽传号炮。五艘悬挂"奉圣夫人"旗的沙船顺流而下,船首红衣炮的铭文在曙光中刺目——"崇祯元年 内府铸"!
"好个九千岁!"沈惜棠的弩箭射断敌帆,"阴魂不散到这般田地!"
当首艘敌船倾覆时,落水的炮手怀中跌出《容妃手谕》——郑贵妃三十年前的懿旨间,竟用朱砂写着当朝周皇后的生辰八字!
紫禁城隆宗门外的积雪泛青,沈惜棠的皂靴碾过《逆案簿》的残卷。萧珩的绣春刀劈开司礼监密档库,跌出的《容妃脉案》正渗出麝香——泰昌元年的诊籍间,竟夹着张染血的《皇贵妃摄政仪注》!
"千户大人看这钤印。"她挑起仪注末尾的凤纹章,"这‘监国宝玺’的规制......"
在宫墙的阴影处,突然间传来一阵弩机的响动声。这声音在寂静的宫廷中显得格外突兀,仿佛是隐藏在黑暗中的恶魔发出的咆哮。
十二名身着太监服饰的死士如鬼魅般从暗处涌现,他们手持诸葛连弩,动作迅速而凶狠。这些死士的出现让人猝不及防,他们的目标显然是眼前的沈惜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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