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板盐井的卤气在月光下蒸腾如瘴,沈惜棠的皂靴碾过井台青苔,靴底粘着的《滇盐勘合》残页突然自燃,灰烬中显出的女真文暗符,竟与者干江畔彝文《指路经》的批注完全一致。
"千户大人看这卤渠。"萧珩的绣春刀劈开井壁藤蔓,青铜铸就的暗渠表面,阳刻的莲花纹在月光下泛着青黑,"这引水槽的纹路,是成化年白莲教作乱时的祭坛形制......"
沈惜棠的银丝刺入渠底淤泥,勾起的半截兽骨突然爆裂——骨腔中滚出的不是髓液,而是成串的工部制式火绳枪铜帽,帽底"崇祯十一年 王恭厂"的铭文间,夹杂着建州文馆译注的《猛火油提纯法》!
"禀佥事!"亲兵劈开某段暗渠,"这卤水流向......"
话音未落,三丈外的卤池突然沸腾。五十名白莲教徒自沸腾的卤水中暴起,手中峨眉刺的锻纹竟与嘉靖年闻香教乱军的遗械如出一辙。萧珩的刀鞘击碎某柄刺刃,刃身夹层跌出的《盐工名册》残页显形——虚报的三百矿工名额,实为豢养的死士!
干江畔的彝寨火塘泛着松脂香,沈惜棠的指尖抚过毕摩手中的《指路经》残卷。羊皮卷边角的彝文星象图突遇火光扭曲,显露出夹层的女真文密令——"甲戌年亥月,输猛火油八百桶于元江渡"!
"沐天波这逆贼......"她护甲刮过经卷裂纹,"竟把彝文古籍改造成通敌密码!"
寨门外忽传铜鼓声。二十头披挂藤甲的水牛撞破篱墙,牛角绑着的《盐路图》突遇江风显形——朱批的"滇盐输缅"路线旁,墨笔标注着暹罗火器局的收货暗号!
"看这牛铃铛!"萧珩刀鞘击碎某枚铜铃,铃舌坠出的精钢薄片上,满文刻写的猛火油配比与王恭厂废墟中的硝石样本完全吻合!
四更天的炸雷中,当两人追至元江渡口时,五艘悬挂"顺宁府"旗的盐船正悄然启航,船舷吃水线暴露的异常深度,分明暗藏着三千桶精炼猛火油!
元江渡的晨雾裹着硫磺气,沈惜棠的银丝绞住某艘盐船的桅杆。萧珩的绣春刀劈开甲板暗格,倾泻而出的不是井盐,而是成捆的工部制式火龙出水——竹筒表面的"天启六年 神机营"铭文间,竟錾刻着暹罗工匠的巴利文注释!
"千户大人验这引线。"她指尖划过火药棉的捻合纹路,"这‘九转连珠’的缠法,是万历朝征缅时火烧莽应龙象兵的绝技......"
江心突现金铁交鸣。十二名暹罗火器匠自船底暗舱杀出,手中鲁密铳的膛线竟与建州乌真超哈营的制式火器分毫不差。沈惜棠的弩箭射断某支铳管,跌出的《滇盐兑票》残页显形——盖着沐府印的五千引盐票,实为东吁王朝军械坊的订金凭证!
"去顺宁府!"她劈碎船帆,"看看沐天波如何‘忠勤正直’!"
残阳如血时,当两人冲进顺宁土司府的地窖,二十具白莲教祭坛的铜鼎正泛着绿锈,鼎内凝结的猛火油膏,竟与王恭厂废墟残留的爆燃物成分完全一致!
顺宁府凤鸣山的古柏簌簌作响,沈惜棠的牛皮靴踏碎《沐氏祖训》的焦卷。萧珩的刀鞘击碎某块"世镇滇南"御赐碑,露出的暗龛里堆满建州镶黄旗——每面旗帜的飞虎纹旁,竟用彝文绣着沐英大破麓川象兵的"火龙阵"改良图!
"看这火油喷射口的设计。"她护甲刮过碑文裂纹,"这‘九龙吐焰’的构造,本该随沐春公的离世失传......"
山道突传号炮。当五辆悬挂"景东卫"旗的盐车冲破夜幕时,车厢暗格突然爆裂——成箱的工部制式一窝蜂倾泻而出,箭杆"崇祯十二年 兵仗局监造"的铭文在月光下狰亮如血!
沈惜棠的银丝绞住辕马辔头,跃上车顶的刹那,暗格夹层滚落的不是盐引,而是沐天波亲笔签署的《元江渡割让书》——者干江畔的盐井群,竟被朱批标注为"暂借建州储火器"!
顺宁府火器工坊的硫磺味刺鼻,沈惜棠的皂靴碾过《神机营遗档》的焦边。萧珩的绣春刀劈开某座锻炉的耐火砖,炉膛内壁突现阴刻的暹罗巴利文——"崇祯十三年春,仿制红夷炮十二门"的字样间,夹杂着建州文馆的满文音译注音!
"千户大人看这锻模。"她指尖划过铸铁纹路,"这‘九转莲心’的浇铸法,是永乐年三保太监从榜葛剌带回的秘术......"
工坊暗门忽传机括声。三十名伪装成铁匠的白莲教徒自地窖涌出,手中流星锤的链环竟与嘉靖年大同兵变时的乱军遗械如出一辙。萧珩的刀鞘击碎某柄铁锤,锤头夹层跌出的《火龙出水改良图》残页显形——图纸边角的莲花火漆印,竟与王恭厂爆炸案前夜的密档封泥完全一致!
"禀佥事!"亲兵撬开锻炉底部的暗格,"这通风道里......"
沈惜棠的银丝刺入铸铁管,勾出的半截铜制信管突遇高温爆裂——管壁内藏的《暹罗火器局密约》残片,满文标注的试炮日期竟与沐天波巡视顺宁防务的日程严丝合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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