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今往后,谁敢改一条制度流程,谁就得签名;谁签了名,就得为它的生死负责。”张玉英语气铿锵,“咱不是在搞干部问责,咱是在搞制度负责。”
更关键的是,平台同步启用“制度责任卡”。
凡新建制度,卡片上要写明:
?谁提的?
?谁参与的?
?谁反对过?
?谁执行的?
?谁承担失败后的修复义务?
一条规矩,从出生就被写上“谁养的”。
吴凡拿起责任卡当场感叹:“以后村里谁再说‘不是我弄的’,咱一翻这张卡,就知道谁拍的板。”
这套机制上线,不仅提升了蜂窝制度的可信度,更真正完成了一件事:
规矩第一次有了“人脸”与“责任指向”。
陈鹏飞深知——治理不能靠规矩走天下,得靠人认规矩。
于是,他提出了更大的设想:
“百村制度共创计划”
目标很简单:
从全省挑选一百个不同类型、不同背景的乡村,用蜂窝机制为基础,逐村共创属于它们自己的制度。
不是复制陈家村,而是让它们生成自己的蜂窝版本。
这个消息一出,全省轰动。
短短五天,就有一百七十多个村报名,蜂窝平台最后选出其中一百个试点村,分为:
?工分型村(以公共劳务为主)
?产权型村(以山林、水利、田产归属为主)
?信用型村(以群众信任投票为驱动力)
?融合型村(产业+共治结合)
这次,陈鹏飞亲自带队,开始一条制度布道之路。
第一站,是最穷的落石沟村。
村里以前年年争补贴、月月吵分地,谁是村主任就意味着谁管账,没人信制度,全靠人情撑着。
陈鹏飞只带了一个本子,进村头第一句话就问:
“你们村账怎么分?”
村支书苦笑:“谁吼得响,谁家分得多。”
“那现在谁家最响?”
“村副主任,声音大,打过两次。”
陈鹏飞当场掀开墙角旧账单,指着上面一项项模糊记载:“这账不是不能改,是没人敢记清。”
接着,他带着三个蜂窝志愿者,在落石沟村连开五次夜议会,每次从头讲规矩的来历、失败的教训、签字卡的逻辑。
第五天晚上,一位老汉站起来:
“我这人不识字,但我愿意签第一张卡。”
“我出三天工,收两百块,你们写上去。”
“这次,不给我多,不给我少,给我准。”
这句话当晚被剪成短视频,传回平台。
标题叫:
“第一张蜂窝责任卡:落石沟老汉签下信任”
视频下评论飙升十万:
“规矩能让一个不识字的老汉自愿签名,这制度,真成了。”
“你们这不是村务改革,是政治底气的回流。”
……
一个月内,蜂窝百村计划的制度图谱陆续生成。
每一个制度都有三个共性:
?可反驳
?可重签
?可上墙
这三可原则,被陈鹏飞称为“蜂窝3.0核心信条”。
“我们不是要制度完美,我们要制度能被推翻再站起。”
与此同时,蜂窝平台上线了“共创雷达图”。
它用五个维度实时监测各村制度成长性:
?参与热度
?失败记录数
?修复响应率
?争议透明度
?群众满意度
全网惊呼:“第一次看到制度能被当成‘生命体’来养!”
……
而最出人意料的是,蜂窝制度爆火后,甚至引来了城市社区的邀请。
某大城市一处棚改小区自治委员会发来请求:
“能否把蜂窝制度机制引入社区治理?我们也想搞一次真正让居民拍桌子的议事会。”
陈鹏飞听完,没急着答应。
他沉默半晌,问张浩:
“你觉得咱制度,能进城吗?”
张浩挑眉:“为什么不能?”
“制度不是给地头用的,是给讲理的人用的。”
“只要还有人想说‘这不公平’,咱制度就能落地。”
陈鹏飞点头:“那我们这次,就把蜂窝从地头,带到城头。”
“看一看,规矩能不能真管得住城市里的理。”
八月初,蜂窝制度正式进入城市。
首站试点,是华北某大城市的“云锦苑”小区——一个拥有上千住户的老旧棚改区,问题不算罕见,却典型:
?物业长期脱管,费用糊涂;
?电梯修三次坏两次,没人管;
?垃圾堆放点朝三暮四,居民反复投诉;
?业委会形同虚设,一年开不了两次会。
“听说咱小区要搞‘蜂窝制度’,能行吗?”
“我可不信,农村那一套能在城里混得开。”
“你叫住户上墙签字?我们连楼下通知都懒得看!”
怀疑声四起。
但陈鹏飞没慌。
他第一天就站在小区门口贴了一张红纸,上面写了八个大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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