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扯开衣襟,露出胸口密密麻麻的蛊虫咬痕,
"别忘了,还有两位中毒的勇士,恐怕撑不到明日日出。"
说完,他随手一挥,一阵烟雾弥漫。
眨眼间,他和熊天霸消失的无影无踪。
阳光刺破云层。
冯异站在崩塌的栈道前。
宋谦捧着药箱走来,面色沉重:
"将军,铫将军中的'血噬丹'需用千年火灵芝为药引,可那东西只生长在..."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望向鹰嘴山最险峻的北峰,那里终年云雾缭绕,传说有剧毒瘴气守护。
冯异握紧腰间长剑,
眼中闪过决然:"备马。告诉全军,今日无论如何,都要开辟出一条通路!"
而此刻的北峰峭壁上,
一个浑身浴血的身影正在艰难攀爬,他背着装有火灵芝的竹筒,而他的身后,
是被毒雾笼罩的深渊。
攀爬至半山腰时,他突然抓住一株松树,剧烈咳嗽起来。
就在这时,头顶传来簌簌响动,数十只剧毒黑鳞蛇顺着藤蔓游了下来。
他强撑着起身,抽出腰间软剑。
剑光闪烁间,黑鳞蛇纷纷坠落,但更多的蛇群从四面八方涌来。
他突然扯下衣襟,将火灵芝绑在长杆上点燃。
熊熊火光中,蛇群发出嘶鸣,纷纷退避。
他趁机继续攀爬,终于在日落时分抵达峰顶。
然而,当他伸手去摘火灵芝时,突然感觉脚下一空。
原来峰顶的岩石早已被毒雾腐蚀,轰然崩塌。
这个采药的少年,顺风飘落山崖。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当他缓缓醒过来的时候,身边站着正是他义父铫期。
“好孩子,你总算醒过来了。”
冯异立即命人将火灵芝研磨成粉,喂入少年口中。
"将军,暗河下游...有个隐藏的水洞,可直通山寨腹地……"
暗河之水裹着残兵冲下山崖,月光照亮山寨废墟。
冯异俯身拾起半片带血傩面,忽听身侧少年轻笑:"义父的噬魂蛊,终于找到解药了。" 铫期手中的青铜面具映着火光,将少年脖颈处蔓延的蛊毒照得纤毫毕现。
"此乃南疆十大奇毒之一的'千足蛊',当年老夫在苗疆..."话音未落,少年突然抓住他枯瘦的手腕,沾血的指尖在石壁上迅速画出九宫阵图。
冯异凝神细看,发现那些歪斜的血线竟与北峰瘴气流动轨迹完全重合。
宋谦突然惊呼:"这分明是军中失传的'七星借地脉'!"
话音未落,整座山寨突然震颤,暗河深处传来闷雷般的轰鸣。
"将军!水洞被铁蒺藜封死了!"
探子摔开腰牌冲进来时,半个身子已被毒雾蚀成青黑。
冯异反手掷出火折子,跃动的火光中,众人看见洞口密布着倒刺铁笼,每根钢条都缠绕着仍在蠕动的蛇尸。
铫期突然扯开衣襟,露出心口狰狞的疤痕:"当年熊天霸在此设下'千机锁',需以七种至阳至刚之物同时触发。"
他枯槁的手指划过石壁,那些被毒雾侵蚀的岩层竟在月光下显出血色纹路——正是失传百年的苗疆蛊文。
子时三刻,
冯异亲率死士攀上寨墙。
宋谦配制的'闭气散'在将士们口鼻间凝成白霜,却仍压不住铁蒺藜缝隙渗出的腥甜。
当先的刀盾手刚触到机关,整座城墙突然翻转,露出暗藏的毒箭阵。
"退!"
冯异挥剑斩断射向面门的透骨钉,却见箭簇上附着萤火虫般的光点。
黑白突然从尸堆中跃起,将火灵芝粉撒向半空,
燃烧的灵光竟让毒箭调转方向射入暗河。
铫期双眼突然泛起金芒:
"是'引魂灯'!"
黑白趁机掷出浸透兽血的银梭,钩住寨门上的铜铃猛拽,整座山寨突然响起婴儿啼哭般的凄厉哨音。
"用血饲蛊!"
铫期一声大喝,
冯异突然反手将长剑刺入自己胸膛,沸腾的药血喷溅在青铜柱上,竟让蔓延的蛊虫集体僵直。
黑白趁机咬破舌尖,将精血涂抹在刻满苗文的玉璧上。
地宫穹顶轰然洞开,数百架青铜弩机在月光下组成星斗大阵。
宋谦突然抛出药箱中的磁石,铁制弩箭在空中交织成赤色火网。
当最后一声弩响消散时,众人发现每支箭杆上都缠着半截蛇蜕——这竟是熊天霸用万蛇毒涎炼制的'子母连环弩'。
熊天霸的狂笑从地底传来时,冯异正将最后半株火灵芝按进黑白心口。
整座山寨开始向地心塌陷,露出深埋地底的青铜祭坛。
那些被磁石干扰的弩机,此刻竟自动校准方位,箭尖全部指向黑白的眉心。
黑白咬破了浸透药血的指尖。
血珠在空中炸开成漫天红莲,那些被蛊毒操控的尸骸突然集体转向,朝着青铜祭坛发起自杀式冲击。
地底传来锁链崩断的巨响,
沉睡千年的地肺喷涌出焚天烈焰。
黑白蜷缩在残破的青铜鼎里,后背的蛊虫卦象正在缓慢消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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